只可惜……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又觉一阵头疼欲裂,让他的面色一阵扭曲。 “我没事。”李治撑着武媚娘递过来的那只手,目光中的狠意愈发浓重,“戴至德、萧德昭、杨思正这些带坏太子的人,方今天灾在前,我暂时不会动他们,两年之内我迟早要跟他们一个个处置明白。但今日,有个人我要先处理掉。” 李治怒道:“谁给李素节的胆子,加入到那封联名上书之中的!那些世家子弟想要始终占据特权,把持官员选拔的渠道,势必要促成太子对天后诏令的驳斥,他李素节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以他多年间被清出大唐政治中心的情况,他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属官需要参与到科举考核之中。 他希望成全太子和朝臣的联盟,将天后的诏令打击回去。 太子李弘是这样容易被人操持把控的角色,也显然给了野心勃勃之徒从旁觊觎的资格。 他这个皇帝可以随便废黜太子,甚至再进一步,连闲散宗室都不想让他当,直接将他贬为庶人,但一个皇子,还是一个不受他喜欢的皇子,凭什么想要对太子之位发起图谋。 李治的声音里毫无一点回转的余地:“若是这十多年的许州移居都不能让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的话,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这是两封分量极重的诏书。 “去宣诏吧。”李治摆了摆手,吩咐道。 “我累了。”李治不等对方说完这句话就已将其打断在了当场。 可作为写下诏令,又即将前往东宫宣读的人,阎立本他也觉得很无措啊。 奈何他还没能成功致仕,就遇上了这样一桩大事。 虽说阎立本也不怕因此开罪于太子,反正他很快也不是储君了,但他一想到日后记载里他要和这件事捆绑在一起,他就觉得这很不符合他这个艺术家的定位。 “你若是怕自己去了东宫挨打的话,喊上右武卫大将军给你壮胆吧。”天后仿佛留意到了他这个迟疑的表现,忽然开口说道。 至于安定公主协助宣读废太子诏令,会不会有哪里不太对劲? 反正,他也很快不是太子了。 “外面又多了一批北衙兵,安定公主也亲自到了。” 杨思正面色惶惶,“不只是安定公主,左相也来了。” 杨思正求救一般朝着李弘看去:“殿下——” “出去迎接。” 哪怕在这晨昏交界的黎明里,他和安定两厢对望之间气势迥然有别,让他这个被人搀扶出来的太子简直像是个落败的小丑,也终究还有最后一口气维系着他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