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钦陵赞卓的话，现在就应该抓住这个最好的机会趁夜做出行动。 “你也别等到明日了，子时之前——”李清月伸手指向了对面，“给我火烧了那边的营寨。” “好！”听到这道命令，卓云当即大喜。 更加让人不曾料到的是，在大非岭中，钦陵赞卓选择了直接退出，以免落入唐军的陷阱之中，也意在让更多吐蕃士卒全身而退。 前进！ 换句话说，在这个必欲破局的当口，钦陵赞卓打算冒险来上一出擒贼先擒王。 在眼见这出惊变的瞬间，李清月既觉钦陵赞卓此人绝不认输的种种战略当真有本事，却又真是要被这家伙给气笑了。 不过倒也无怪乎钦陵赞卓做出了这个抉择。 他既已选择了攻其不备，也势必要利用这个唐军得胜后的心态，便无妨让这场夜袭再多起到一些效果。 钦陵赞卓也一改此前的逃窜，拿出了身先士卒的架势。 营地内骤然大亮的火把簇拥下，这位李唐的公主已非他当年所见到的幼童模样，而是一员文能筹谋战局武能征伐天下的虎将。 她甚至没给一点两军相会的叙旧机会，已拍马上前直取钦陵赞卓所在之处而来。 但在这柄画戟起落之间，谁都能看得出她的那句潜台词。 而首当其冲的，正是想要斩将夺旗的钦陵赞卓。 袭营既然不成，他便绝无一点非要在此地停留的意思。 自她身量渐长，能挥得动马上长兵以来，她便再未只将此前苦练的箭术作为自己的杀手锏。 倘若有人能自灯火交错的光影中，将这攻守转变的双方都看个分明的话，便不难看到，那匹为安定公主所驾驭的青海骢正值体力巅峰之时，在直追钦陵赞卓而去的速度中，显出了远比其他骏马还要强横的表现。 与这位吐蕃主将同行的士卒，有的还被唐军拦截在外侧，遭到了阿史那卓云自侧面的包抄，一并杀入营中的，也被李清月亲自训练出的亲兵给阻挡在了外头。 他也有些骇然地在数次兵刃交击中意识到，这位唐军主帅何止是在一个照面之间表现出了真正的武将气度，也有着完全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猛将的臂力。 也就变成了，对他而言避无可避的一击。 钦陵赞卓心中痛惜至极，却也必须承认，那双已然近在咫尺的眼睛，很有可能也促成了他在此刻的应变如风，让他哪怕是为了与这名对手再交锋几个会合，也必须在今日活下来。 只是这杆画戟，虽未能夺取这位主帅的性命，却在这纵横捭阖的劈砍之中，将数名吐蕃精锐斩落马下，也根本不曾停留多久地便已朝着那试图聚拢部众撤离的家伙而去。 眼见前方的身影正在与其余袭营部众相聚，以她先前的耽搁很有可能根本来不及追赶上去，她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手中的长戟甩进了一名拦路士卒的胸膛，又快速自手边抽出了弓箭，于战马疾奔中弯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