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应该吗？”钦陵赞卓目光如电，“在当年为了换回父亲尸体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五年，最多五年，我一定要让当年的那支唐军付出代价！但现在转眼之间，已有七年过去了。” 可大唐对东女国与吐谷浑的扶持，和成立了西海都护府后在吐蕃边界的经营，都让他们想要反击的计划被迫一次次搁置！ 此次前往父亲坟前告祭，更是让他沸腾的心火已经到了急欲喷发的地步。 “是啊，七年了，到你我该当报仇的时候了。” 等等。 在意识到对方话中含义的一瞬间，钦陵赞卓几乎难以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当即离席而起。 “我说，到了你我该当报仇的时候了。”赞悉若自袖中取出了一卷文书，推到了弟弟的面前，“大唐自去岁开始便天灾横行，今年更是先后遭逢旱灾与雪灾，只怕连军粮库存都已用在了救灾之上。” 赞悉若终于冷下了语气，用近乎质问的口吻朝着弟弟发问：“钦陵，数年不与大唐交手，你可曾忘记与他们对垒的经历？” 不仅没有，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为父亲报仇，也让自己始终保持着对于大唐的极高戒备与重视。 赞悉若长舒了一口气，“那好，我要你在开春动兵，打掉唐军的前哨！” 越到天时回暖之时，藏原之上的牧民就会走得越远，也会变成一种更难以让人防备的眼线。 早在吐蕃大举进攻吐谷浑， 由裴行俭协助吐谷浑进行戍防开始，钦陵赞卓就已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变化。 这样的变化， 对于这些本就未必全然臣服于吐谷浑王权的牧民而言，绝不是那么难体会出来的。 当然，噶尔家族的兄弟自觉自己没必要全然效仿于对方的所作所为， 将己方的权柄让出于旁人，只需知道他们要如何对抗这种眼线广布的手段便已足够了。 赞悉若大权在握， 执掌内政， 将逻些城周遭可供调度的势力都已陆续收拢在手，也让钦陵赞卓大可放心用兵， 不必担心他在出兵之后，便会在内部生乱。 此次开春动兵，到底该当在何处动手。 当赞悉若终于下达了进军指令的时候，他几乎不需再多考虑，就能给出那个早已经由深思熟虑的答案。 “吐谷浑至东女国之间的党项、白兰诸地，都因当年一战与我等离心，只怕不会相助于我等。对此地出兵，无异于将我藏巴勇士置身于乱战之地。” 赞悉若眸光沉静，却又好像在其中闪过了一缕稍纵即逝的伤痛，“你想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身为人子，他更不会忘记，父亲的最终陨落之地，就在柏海以东的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