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会忘记，除却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能节省人力损耗外，公主之前就告诉过他，这是要用在军事武器之中的。 刘神威显然不是随意提出的这等激进手段，而是确然觉得此举势在必行。 也正如刘神威所说，再没有比现在更加合适的试炸场地了。 见刘神威转头就要带着他那些弟子行动起来，李清月又将人拦住提醒道：“不过，你们往前推进的时候注意一点，别真把人都累坏了。” 玩的还是这么危险的东西。 贾敦实因身居洛州长史位置而被调度到此地来协办封禅开路一事，也正如李清月所猜测的那样，并未那么早就入睡，而是还在连夜处理文书。 李清月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文书，提醒道：“我看早年间就不该将孙神医请到洛阳开办东都尚药局，让您之前接受了数年的调理，现在干起事来越来越不要命了。” “我没休息的原因，贾长史应该也有数。”李清月朝着外头还能隐约听到声响的方向指了指，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他愿意对有些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他活到这个岁数上还活得糊涂。 但是这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东西，所能起到的效果如此特殊，他又怎么会将其揭穿上告。 封禅的道路从洛阳开始经过的四州之中，其中的一州就是曹州。 或许就算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以他的性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贾敦实沉默了一瞬，方才缓缓答道：“公主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了。” 当年的贾敦实，是因李清月先提出了为贾敦颐举办水陆法会，博取洛阳民心，才进入了她的视线，又向着母亲做出了举荐的建议。 李清月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兄弟在同地为官的宣扬手段，就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庸人自扰……”贾敦实喟然一叹，“或许吧，显庆五年陛下在我兄长的纪念碑铭边又为我修建了一座功勋碑，将其号为棠棣碑后，我便时常觉得自己所做的尚且不足。我又不似兄长一般敢作敢为，敢去查抄富户农田分于百姓。” 她将大略翻过一遍的文书搁置在了一边，对于近日的官道侵占农田补偿有了数，这才继续说道，“我想，现在贾长史应当可以告诉我，您到底在犯难些什么了。” 也让他下意识地答道：“我在想最后这二三百里路程的问题。” 贾敦实道：“封禅道路进入兖州之后，其实不仅是道路打通之事，还有拓宽的问题。按照兖州刺史与长史早前的构想，这些官道都是临时侵占，所给出的补偿至多就是两年的收成，但我看事情是不能这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