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前提出质疑的官员已不太想说话了。 “还是说,你觉得此举不过尔尔,愿意亲自前往域外,以全两邦友谊?” 临川公主随同城阳公主自车架上朝外看去,正听到了这样的一出,不由笑出了声。 这四种迎接的冠冕堂皇说辞,让人哪怕明知今日确实是为了提升安定公主的地位,宣扬这份战绩的非比寻常,也绝不敢再多说出什么话来。 就如城阳公主,在听到文成公主那二十二年入藏履历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的丈夫与人合谋所图的东西,在家国大义面前,当真小得可怜。 当随着这天子百官车架抵达城郊二十里的时候,城阳公主的目光中便只剩了此地的旌旗列阵景象。 早已获知天子出迎待遇的凯旋兵马并未让他们等候多久,就已自那头气势昭昭而来。 很快便成了大地的震响,成了那冬日劲风之中张扬飞舞的军旗,以及—— 李治早已在武媚娘的搀扶之下走下了鸾辇,站在这接待大军之地临时搭建的华盖之下。 他听得到,哪怕兵马未到眼前,出城相迎的百官也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那匹行动如风的宝马在这等两方均是大张旗鼓的对望间,也分明没有任何一点胆怯的表现,而是为它的主人所驱策,直冲那天子华盖而来。 那坐在快马之上的小将军又何尝不是金甲在身,仿佛裹挟着日光流虹,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 而后忽然刹住了奔马,快速翻身而下,冲向了那御座之上的帝后二人。 于是李治与武媚娘都清楚地听到了那一句话,随同她那风一般的身姿传到了耳中:“阿耶阿娘,我回来了!” 这句归来的宣告不是将领对君主的话,而是女儿对父母的告慰。 站定的那一刻,她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跳脱了,便又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末将李清月,拜见皇帝皇后陛下!” 后方归来的队伍还在朝着此地行进,也依然在以齐整的军容彰显着大唐的强军风范,唯有她已身在此地。 她说是说的末将不错,只是今日场景乃是天子亲自出迎,庆贺她大破吐蕃的赫赫战功之时, 这句话便当真很难听出多少自谦的意思。 可她也确有这个资本,做出这等当先而来的举动! 武媚娘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阿菟赤子心性, 难道陛下要落她的面子不成。” 是啊,这是他们的女儿! 这稍有些没规矩的真情流露,何尝不是这最特殊的将领与天子的亲近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