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会对此一无所觉,落到河东郡夫人以及薛元超等人的废后陷阱之中,萧妤也绝不相信。 “说句冠冕堂皇一些的话,方今的局势下也不是他们这些意图投机之人该当上位的时候。” “说句自私一些的话,李忠已因巫蛊之事遭到了陛下的厌弃,就算真有机会废后,他也很难重回太子之位。我怕他们……” 做母亲的,总是要为孩子谋求出一条生路的不是吗? 她转头朝着宫人吩咐,“速去将宣城公主请来。” 谁让这出女儿探视母亲,竟被活生生搞出了一种做贼的感觉。 “您虽是陪同周国夫人时常到此地清修, 在此地也辟有单独的院落,却不是真以鹤林寺僧尼自居, 这么一看, 这里也不能完全算是你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在女儿絮絮叨叨着这番话的时候,她竟恍惚觉得, 自己和女儿的身份,好像有一瞬发生了对调。 罢了! 确认这谈话只能被她们二人听到,不会如同薛夫人和薛元超的“密谋”被人听了墙角后,萧妤这才的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与安定公主交好, 近来关系也还不错, 此前你便与我说及, 你和下玉不想出嫁,还是她那边给了你准信, 说起皇后不会苛待其余公主。如此说来,你能否顺势再联系上她……” 李素筠眨了眨眼睛,对于阿娘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愈发好奇。 这话从母亲的口中说出来真有些蹊跷。 李素筠抿唇答道:“……只是猜测的。她此次忽然因为农具农肥还朝,本应该再多在长安待上几日的,起码也得等到她亲自监督着司庾的农事官员将农肥用到实处,确保这桩事的功劳落在了她的头上,却只来得及将东西转交,留下两个人在此地,自己就走了。” 但是前者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来回之间,最快也要半个月的工夫,天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局势的突变。 所以相比于前者,还是后者更能说得通。 萧妤沉吟一番,也觉得女儿说的有理,更因心绪平复了几分,对这个二选一的猜测有了自己的判断。 不对! 若是这种猜测成立,也就更进一步地证明了她此前的想法。 若是安定公主还正在领兵出征,那么皇后的位置在此时更是稳如泰山,否则陛下真是在自己找死,想要步上高祖的后尘。 偏偏这一出,在陛下看来,是希望用曾经参与过政事的河东郡夫人与周国夫人等外命妇来节制皇后的权柄,在有心之人看来,却是陛下与皇后之间牢不可破的联盟终于出现了一道裂隙,让他们有了从中作祟的机会。 这等明显办不成的事情,现在还更多了一个事败的理由,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