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邻:“……” 姑且不说, 他们在逃难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这个条件将地契之类的东西带上,就说那支付给唐军的房屋维护费用, 卢照邻按照自己对公主的了解就不难猜到,数额绝不可能太少。 以他此前开办教习官话课程的经验来看,或许是因为毗邻营州的缘故,有些人确实会上那么三两句,可再多便没有了。 但想想这些敢直接说自己房子在这里的,大概也不是什么讲礼之人…… 不对,他是公主的下属,不能说上司是“毒”。 可在她已经从阿耶那里求来了两千户的封地人口后,主动权就已经完全在她的手中了。 “当然,”李清月从容负手,在沿河而行之时朝着远处看去,目光中透着几分展望之色,“古语之中对于方今的情况不是已经有一句话了吗?” 去年给泊汋城中百姓的种种看诊、防寒、雇佣、授田、教习举动,便是那“修文德”的表现,现在就到下一个环节了。 这些回来或者只是前来投靠的人,在镇压下去了那些不想遵守规则的刺头之后,还是需要妥善安顿的。 吃什么好说。 她那位老师真是靠谱得让人好生安心。 但这个低价销售只能对每个人持续一个月。 至于住…… 姚元崇答道:“最迟还有两三日,应该就可以入住了。” 田地距离泊汋城这个中心地太过遥远的问题,也本就是需要解决的。 田地开垦之中多余的土方,都直接就近搬运,混合沙土石块,夯实成了排屋的墙壁。 虽然少了城市的围墙作为拦阻进攻的屏障,但想想看吧,此地已是大唐境内,又不是安东都护与北地靺鞨、契丹的接壤之地,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构筑城墙需求。 当李清月抵达的时候,这些因为越冬折损而神容惨淡的高丽人已到了。 他们选择冒着风险抵达这儿,本就是不想再过那等藏匿山岭、幕天席地的生活,若是继续躲藏下去,说不定还会被唐军当做靺鞨人给处决了…… “这些夯土屋都是中校署令盯着下头的匠人完工的,上头的顶蓬用的打造曲辕犁剩下的木板和去岁用于御寒的茅草,虽是看起来简陋了一些,但里头的床榻被褥都是足够的。这一片上约莫能住下千人。” “等到四月再往北的那些土地也被开垦出来,建造剩下的夯土屋,就不必让他们以两户挤在一间内了。” 李清月点头,“给他们一点反悔的余地,之后才能少点麻烦。” 少了澄心之后,姚元崇、卢照邻等人,可得再多干点活才行! 比如,当李清月朝着远处田垄上看去的时候,就瞧见个面色稍显青白的孩子跟在父母的身边,和另外一户衣着体面些的走在一起。 她就算没靠近也大略能猜出交谈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