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 先天不足就是最大的麻烦。 更不知道, 他将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沾染上的痨瘵之疾…… 李清月刚想到这里,就忽听李旭轮在另一头问道:“那阿姊对我有什么建议?” 李清月闻声转头,就看到了李旭轮面前的杯盘残状,额角一跳:“你到底吃了我这边多少蛋糕!” 里面是白糖万寿糕夹着一层酥酪,点缀着些许果干,外头则是一层搅打出的奶皮,变成了类似奶油的状态,又混上了酥山中的“酥”,乍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眼看着这个弟弟此刻投来的眼神,和彼时看到李贤领到了流水茶桌时候差不多,俨然一派景仰又期待的样子,像是希望她真有什么良言要说,李清月沉默了一瞬,直接转头朝着武媚娘告状:“阿娘,他吃太胖了有害健康!” 那真是没眼看了。 眼见李旭轮没被这句控告给吓到,反而抱着剩下的蛋糕开始到处跑,她也懒得在今日这种场合做出什么阻拦的行动。 “那媚娘是怎么想的?”李治托腮,用微醺的目光看向眼前。 这些都是李治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不曾想象,又在刚登基为天子之时极力想要达成的场面。 这让他很难不在此刻庆幸,他当年选择了身边之人,作为自己执掌权柄的助力。 武媚娘答道:“我怎么想?我想万一来个捣蛋鬼,岂不是阿菟要一个人管着三个……” 这两个愿望在这位当今天子的口中说得格外顺口。 安定……与太平吗? 但在长安因元月翻新而酒宴欢腾之时,在西面的边境却并不那么太平。 肉刚在手,他便拧着眉头,朝着身旁的侍从发问:“酒呢,还没烫好吗!” 饶是有面前的篝火取暖,还是有一层寒霜凝结在距离他们所在位置的不远处。 “好了好了,这就来了。” 那吐谷浑贵族吐掉了嘴里的半口羊肉,将这酒直接灌入了肚子里。 侍从垂着脑袋听着这句话,有点庆幸自己没被一记皮鞭直接打到身上来。 他在加热酒水的时候闻到了,这酒已是吐谷浑境内上好的那种,是能拿出来款待其他贵族的上品。 果然,在一阵吞咽酒水的声音之后,侍从就听到了刀子扎入烤羊之中的声音,而后便是一句不减暴躁烦闷的怒骂:“该死的裴行俭!见鬼的弘化公主!” 听到最后那一句,侍从连忙抬起头来朝着周边看去,目露仓皇之色。 但他刚收回目光,就见主人愈发压低了眉峰,在脸上显出一派风雨欲来之态,“你看什么看呢!他裴行俭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能看到我们在这里编排他,听到我对大唐的叛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