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扶额笑了一声，“李将军啊，你没听明白我说的三十六国的意思。就拿我和你的交易来说，我希望你能重启煤矿与我交易，这不能算是边关内外的贸易对吧？” “周将军所在的营州呢？”李清月追问。“营州有边防驻军，府兵更换兵器的需求不小，与其经由长途运输耗费资材，还不如就近来取。只是这笔贸易中，从出钱换成了出人。” 只听她继续问道：“周遭各部里，熊津都督府、松漠都督府、饶乐都督府也都不能算外人吧？” 熊津都督府的大都督就坐在他的面前，在立场上无需多说。 松漠都督府的一支内附契丹，有些许作乱的苗头，姑且不予评估，但此地有唐军驻兵把控，也是可以团结往来、稳固北部战线的伙伴。 而松漠、饶乐两都督府，实际上是受到营州都督府管辖的，并没有独立于李唐境外。 “这些联合开采矿脉的需求，在你将安东都护境内的矿产资源进一步探测、详尽统计，而后奏报朝廷的时候，我不认为陛下会不予以批复。反而是你恢复采矿缓慢——”李清月眉头一挑，调侃道：“才真要被人以为，你是在其中有意拖延，想要在这里干出点不得了的事情了。” 这种罪名可不能随便往他的身上扣！ 他总得拿出能让朝廷满意的边地治理进度，才不会因为靺鞨族的出身遭到诟病。 这才慢慢地说道：“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 “在有了足够人手的情况下，哪怕我暂时无暇脱身，也大可以请夫人代劳把握局面。” 这也同样是个大问题。 那不过是在必要的时候统筹边境力量而已。 李谨行很明白他差在哪里：他一直缺一份独当一面的战功，让大唐看到他的态度！ 李清月看出了他的这份顾虑，也正是因为他没说出什么请公主为他担保这样的话，才让她越发确定，这位安东都护府长史有跟她合作的资本。 李谨行有些茫然，却听到李清月问道：“若是我能让新罗先向大唐发出请求，想要参与到高丽的煤矿开采之中，你觉得如何？” 别看新罗对于大唐的态度亲近，但他们一日没有归附过来，成为羁縻州这样的存在，李唐就绝不可能对他们给出真正的信任。 新罗出兵相助进取高丽，也是他们应当拿出的表现，所以除了在言语上的赏赐之外，根本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东西。 “公主若是当真能办到这一点……” 现在，她也能让他们再吃一次哑巴亏。 以至于他有一瞬觉得，他若是稍有一点对公主的怀疑，甚至该当有些负罪感了。 李清月没动弹，“我还年纪小，不能饮酒。” 糟了，高兴过头了，忘记在他面前的人，才只有九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