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何力想了想,答道:“其他的东西我不好评价,但她大概会是一名深受士卒爱戴的将领。” 苏定方将这两个字在口中默念了一遍,还是认真纠正道:“不,我倒觉得,应该说是主帅。” “为将之人需要知道如何调配自己麾下的士卒,为帅之人却更需要知道,自己该当以何种方式统筹全局。这么一看,安定公主虽然年幼,却已能看出为帅天资了。” 起码,若是换了他在安定公主的那个位置上,就算真有这样的兵力支援,要想在只经历了少许折损的情况下就完成会师,恐怕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对了,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苏定方又朝着短暂愣神的契苾何力发问。 苏定方问:“此战之后,若是将来有一日,需要让你听从于她的指令作战,你会愿意托付信任吗,就如同……我相信她能从南路前来一样?” 若非安定公主及时来援,大唐很有可能要被迫从高丽撤兵。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如何与阵亡士卒交代呢? 再看黑齿常之对她的态度,契苾何力便更觉自己不难给出一个答案了。 若是上头有一位,或者是在同行之人中有一位这样的将帅主持,会让人安心得多。 苏定方没有立刻作答。 “世间总是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之事的,比如说下一次我也未必还能再做这个主帅,又或者是如同任……” 虽然他因世袭回纥部落首领的位置,九岁就成为了可汗,加上屡屡为大唐立下战功,早在四年前就被敕封为郕国公,算起来和苏定方的邢国公乃是平级,但他始终将比他大上十几岁的苏定方当做自己的长辈看待,又怎会希望他说出这等话来。 在契苾何力进来之前,他正好写到了…… “我都不避讳提及生老病死之事,反而是你比我着急。”苏定方好笑地将已大略查看完毕的名单和奏表都搁置在了一边。“罢了,不说便不说吧。就只看眼前这场战事的收获倒也不错。” 便已真如陛下为他送行之时所希望的那样,毕其功于一役了。 但让苏定方都没想到的是,在他即将把战报送出的时候,或许又得往上面多加一句了。 李清月面不改色地听着下方从百济方向送来的奏报。 他们在意识到这条消息格外特殊后,连忙将其北上送来。 同时他还提到,此前如有何种倭国意图协助百济复国的传闻,均为不实之谈。 但怎么说呢……这条消息又来得恰到好处。 她忽然和缓了几分语气,“其实这也算透露了一个消息吧,大唐与高丽交战期间,这位中大兄皇子一直在旁观望。” 还知道的如此之快! 好在,刘仁轨和孙仁师的配合让唐军海船之中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也留给了这片海域以足够有震慑力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