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唐的精锐水师! 而这个数字出现的同时,也意味着,还有一批他们新罗人根本不想看到的强大海军,已经抵达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现在能做的还有什么? 金庾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苦笑。 若是大唐将领人人都是这等浑不要命的做派,他到底是出于什么误解,才敢说出他们能对大唐使者采取拖延政策这样的话呢? 二十二万石的粮,就在一夕之间尽数不见。 就算在王宫和另一处大粮仓处合计还有十多万石的粮食,他们的库存也愣是少了三分之二。 一想到这些船已被开到外海,在其上的军粮被装载到海船上后便会被放弃,可能未必能被找回来,金法敏就只觉眼前一黑。 今夜战事之中光是王都附近的伤亡就有一二千人之多,这还是在他暗示之下不要搏命进攻的结果。 随后到来的还有兄山江入海口船坞的奏报,此地的驻防士卒伤亡同样不小,而唐军的小船到底是从何处劫掠得来,也已有了解释。 哪怕在一日后他忽然听闻,在太和江口的船坞处,忽然被送回了一批运输船,也并没让金法敏感到任何一点劫后余生的高兴。 他们也不知道在那些船上到底还有多少人手,只知道这些船像是梦魇一般忽然到来,又最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更麻烦的是,当战事只波及到粮仓而非是王城之中和周遭百姓的时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更应该做的是骂新罗国君无能,而不是骂那夺粮的唐军。 金法敏刚刚答应了要为唐军准备二十万石的粗粮,若是他不打算违约的话,唐军是没有出手抢夺必要的。 金法敏强撑着面上的困倦和怒火,朝着来人看去,疲惫地开口,“又发生了何事?” “他还有完没完了?”金法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可那人也不该蹬鼻子上脸到这个地步,在这个时候又找到他面前来。 反倒是金庾信已先一步从昨夜的打击之中缓过了神来,从旁提醒道:“先听听看他要说些什么吧。” 这一次登堂的刘仁轨不仅没有带刀,也没有带剑,可在他朝着金法敏拱手作礼后,他却说出了一句更为夹枪带棍的话,“昨夜新罗粮仓遭灾,作为大唐来使,我有一话想问——” 金法敏故作镇定,“使者何出此言!” 金法敏:“……” 但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金法敏的心中却早已骂骂咧咧了。 什么叫做新罗粮仓遭灾,他们愿意将新罗上贡的粮食改成三万石? 可这句话,又何尝不是一句威胁! 因他不是圣骨,所以他不能失去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