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明知道这些风闻可能已经经过了不少艺术加工，和其原本的样子相距甚远，阿菟也没那等修罗模样横扫八方，李素筠依然听得很认真。谁让她身在宫内，对于外界的事情总是好奇的。 嗯，果然很有意思。 大约是因姐妹之间说话不必有那么多避讳的缘故，她迎着妹妹兴致盎然的脸，又多解释了一句：“你我后头又没有一个皇后殿下来兜底。” 她目光有一瞬又落到了庭院之中，见院中宫女仿佛并未意识到她的注视，在交头接耳之间各有一份交谈间的雀跃。这份鲜活异常的画面真让人…… 李下玉觉得自己其实很难从妹妹的语气里听出， 她这句话到底是惊喜的意味多一点，还是唏嘘感叹的意味更多。 她已听到了妹妹的后半句，“阿姊， 你说，就像皇后现在用临川姑母做助手处理事务一样，安定将来需不需要多个助手？” 李下玉依然是那副稍显清冷从容的面容，却也在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安定公主， 或者说是现在的熊津大都督到底需不需要助手，我是不知道， 但大概不需要一个干三两日就休息的助手。” 她嗫嚅着挤出了一句话：“我才不是没有办事的恒心呢， 我那是为姐妹担心。” 自从安定离开之后，她就少有卖力训练骑术射术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身边少了那个最重要的参照，就也少了点动力。 阿菟开始接触骑术的时间，甚至还要比她晚一点， 可她竟已能在战场上立功了！ 她那些属官的能力也不会差。 毕竟，按陛下这种顶多能算爱屋及乌的脾性，真的会因为这份对他父亲的忠诚而有这样一份赐予吗？ 这就是卓云和阿菟都应得的东西。 李素筠当即梗着脖子答道：“我……从洛阳回长安的时候，你看我能不能骑马随队！” 按照陛下在近日里同时颁布的明确诏令，洛阳秋收之后他们便要启程回到长安了。距离如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闷声问道：“阿姊，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来鼓励人啊。” 李下玉没有回答，但当李素筠再度回头朝着李下玉看去的时候，又见她微微抬起了唇角，露出了个更为柔和的笑容，“我要去太史局了，你要不要顺路去西苑马场？” 安定虽有皇后撑腰，可归根到底还是她自己敢出海一拼。 等安定回来，正好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当这两姐妹一个往太史局走，一个出西门前往西苑的时候，尚书省官员也恰在脚步匆匆地往南衙驻守之地而去。 或者说，右威卫衙署。 这里也是高丽之战的不少前线兵马所在之地，正在那辽水以西地界驻扎。 不过当百济这头的唐军势力增长，可以实现从南面支援的时候，这一路水师倒是未必要继续留在此地待命。 一面可用于支援百济，防备倭国的进攻，另一面，也可北上直抵达高丽的卑沙城（大连），如同当年太宗皇帝远征高丽时候一样，以水师偏军出击，瓦解高丽的前线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