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这个多余的精力带上这样一个包袱,就算明知道对方可能曾经是他的同袍也不例外。 得亏这个“疯子”大概还有些求生的本能,让他在看到送到面前的食物和水时,能够下意识地松开手中的树枝,直接朝着那生存物资扑了上去,大口咀嚼着手中带灰的炊饼。 好在求生的本能让他废力地抓过了一旁的水筒灌下了两口水,又捶了捶胸口,这才将其咽了下去。 在这险死还生之后还朝着他们露出了个傻乎乎的笑容。 见他还愣在原地没有动作,斥候灵机一动,将他方才脱手的树枝重新塞回到他的手中。 因为下一刻他就瞧见那疯子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挥舞着树枝,口中还是喊着那“杀敌杀敌”之言。 可他又忽然冲上了前去,“哎呀你走错方向了!” 他连忙将又往营地中走出了一段的疯子给拽了回来,和另一个同僚一并将人给送了出去。 见他还有点发愣,另一个斥候以手肘戳了他一下,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的。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场战役中弄成这样的,等我们兴复王都之后,若是他还活着,再去找人就是。”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他就见到了等在那里的熟人。 那方才往百济营地装疯卖傻了一回的断指之人,不是赵文振又是谁! 公主宁可让大部队北上熊津也要迷惑住敌人,他们又怎能因为此事危险就放弃不做,甚至将己方的破绽给暴露在对方面前。 正因为如此,他果断选择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上了一出混入敌营。 他也相信,倘若他真因为这出探查而牺牲,以公主和刘仁轨的人品,绝不可能在返程后苛待他的家人,而倘若他赌赢了,那么他才算真正做到了公主亲卫的职责。 “不过营地之中的马匹痕迹不多,可能是因为百济叛军马匹匮乏的缘故。” 就算北边能出产一些,也大多被其强敌高丽给劫掠走了。 “攻城车?” 这话一出,赵文振当即意识到了自己在惊鸿一瞥间的判断失误,“不对,不是攻城车,那就应该是——投石车!” 谁能想到,这些边地小国明明都对大唐有些不敬之心,可在这样的匆匆行军中,居然还记得带上了投石机之类的武器。 “我等尽快将消息带往泗沘城!” 那人讶异,“那你呢?” “我带着一部分继续守这一路,你带着几个人一起送信回返,再让一部分人跟在他们的队伍周遭,确认一下他们生火做饭用的灶有多少,马匹喂食后的痕迹又是如何,再验证一番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