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此的年少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资格给出这样的许诺呢？ “……啊？”当这一句话出口之时，明明该当安静的台下还是难以避免地出现了几声惊呼。毕竟谁又能想到，在这距离洛阳千里之遥的青州，会有一位公主前来军中。 “海航之路，边境之战，唯望安定而已。故而明日起航之时，我与诸君同行。” 托着那盘子的人身上还带着镣铐，让人并不难辨认出他的身份，正是那一度想要逃走的赵文振。 不过此刻，大概不会有太多人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脸上，在好奇于他为何会出现此地的同时，他们也已看见他恭敬地将托盘递交到了李清月的面前。 那是——她的名字。 她说她也要随同众人一并渡海，所以这个名字同样要和其余众人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此地，以见证这一出“有功者升迁，牺牲者留名”，还有…… 木板黑字，笔墨留痕。 当他们被陆续带离此地的时候，明明距离他们抵达此地站定好像还没经过多少时间，但身在其中的张继却知道，自己已经记住了这位小公主的脸，也记住了她说出的那几句话。 李清月目送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轻声朝着刘仁轨问道：“老师觉得我方才的这出表现怎么样？” 但看着学生这个做了大胆的事情后还想要索求表扬的样子，他又不得不提醒道：“你别忘了，这一出还得来上五十次呢。你现在就开始得意，小心之后气势不足。” 李清月翻了个白眼，对于老师在此时对她的“打击”是何用意心知肚明。 她往后退了一步，端详了一番自己方才写出来的几个字，颇有几分孩子气地说道：“到时候还能选出其中写得最好看的一个，挂到外面去！” 她既要让这军中人人知道，她是要随同他们出战的，以稳固这波澜不定的军心，也要让此地留下个供给他人瞻仰的标志。 刘仁轨扶额苦笑，觉得有些时候真是难以读懂她的想法。 那么，再认真一点也并不为过。 何止是知道安定公主啊。 就算是不认字的人，大概也得记住一点笔画吧。 围观之人都可以确定， 他们记住的，还应当是这个敢于为他们发声的人。 “再来一杯吧。”李清月费力地递出了杯子， 迎来澄心又觉心疼又觉好笑的眼神。 李清月都懒得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直接坐在了这台子边上。 她复盘着自己方才的行动， 稍微有点不大确定，自己对最后几批士卒的演讲，到底能不能达到她所希望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