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理所当然地不希望，她和阿娘会成为那个落入被动、身不由己的一方。 就像……澄心她也不能再走一个罪臣之女出身的宫人本该去走的路。 澄心没有马上回答。 但她刚好看到了一道光。 这一道被拉长的刀光似乎少了几分冷意，却依然像是要将这长夜给劈开成两半，也竟是在依稀间给出了一个答案。 她这话说得一点不带犹豫，仿佛全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思考。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稍微低下去了一点。 “……我有说错吗？可惜薛将军又被调往西部战线了，要不然说不定还能看到公主第一次去往前线的表现呢。” 毕竟，对于卓云这个突厥出身的人来说，小公主这个出行的年纪根本不算问题。 这个机会对她的兄长阿史那道真来说，可能没那么要紧，对她来说，却可能是她在当打之年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卓云这话一出，她更可以确定，自己是被坑上贼船了。 小公主都用被子盖住脑袋，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 ------ 天还蒙蒙亮，澄心就看到小公主飞快地穿上了一身平日出宫走访的衣服。 很好理解，那东都尚药局和她在邙山下买的住宅都在皇城之外。 在洗漱完毕，用过了早膳后，李清月小心地将两封信在桌案上放好，又怕洒扫的宫女第一时间将其发现，干脆将自己摘抄兵书的笔记压在了上头，只露出了信封的半个边角，这才招呼着澄心和卓云一并出宫去。 如果皇后问起的话，她们这么说就是。 别人或许不知道，武媚娘却一定知道，那里对李清月来说就是个神奇道具出产地。 当李清月将马车在这处宅邸外停下的时候，这个炸炉研究基地已经基本被清空了，刘神威和此地的几名下属一并行将登上另外的一辆马车。 “好！”李清月赞道：“一会儿你们便启程动身前往蜀中。你与段长史打过交道，这次再去应当不难，将这封信交给他。接下来你就先待在那边。” 段宝元在上呈吉兆的奏表后得到了不少嘉奖，其中大多是以对益州都督府的财政支出形式给出的，要在底下再养个炸炉团队压力不大。 “你们四个，”李清月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四人指去，“跟着我一起走。” 至于到底学习的是正儿八经的医学，还是炸药学，这个事情大概说不太清楚，总之现在，他们要先被安定公主征用一下当做军医。 李清月又回头朝着洛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未再多迟疑，“走吧，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东行到郑州后尽快找地方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