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又接了一句：“我也不是觉得此事有所逾越，可我非武将，要那样好的马做什么？” 周道务留意着刘仁轨的神情，便清楚地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公事公办的硬朗，不由沉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打死过折冲都尉的！ 那这话的可信度，就真的要大打折扣了。 显庆六年的元月，在刘仁轨等人前往河南府等地的路途之中到来。 遵循去年惯例，南诏与蜀中益州都督府要在年后做出一番物资的交易。 段宝元朝着蒙舍诏王发出了邀约，请他此番不必光只派遣出使者前来，可以亲自往州府走一趟。 段宝元作为益州都督府长史督辖各州，对于此事必然该当过问，想顺带问问蒙舍诏王的想法。 他有意在随后开展水利维护、发展农耕、规划矿业以及纺织业的种种事项，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前面几任刺史的政绩，大约在明年，他能收到的粮食库存会稍稍增多。 就看……他能付出什么样的筹码了。 再加上，早年间段宝元受到嶲州都督府的邀约，在沪津关与蒙舍诏王有过会面，对于段宝元的“和蔼可亲”模样，蒙舍诏王还是有印象的。 在他抵达益州后，果然受到了段宝元的热情款待。 段宝元端着一派愈发和善的笑容，“你知道吗，我们中原有个风俗，每逢重阳佳节，便要准备上肴酒，登高远眺，为的是趋吉避凶，以图长久。” 他们南诏没有什么过重阳节的习俗，但并不妨碍他从重阳二字中听出其内涵。 “这又有何说法？” 蒙舍诏王顿时眼前一亮，“我喜欢这个寓意！” 若说苍山十九峰乃是与他哀牢王族一脉相承的雄伟巍峨，那这青城山中则自有一番幽深缥缈之态。 今日天朗气清，正值云开雾散之时，他远望群山，顿觉心情大好。 忠不忠诚的姑且两说，反正蒙舍诏王是个很会来事的家伙。 段宝元自然是又笑着应付了他两句。 他下意识地就顺着段宝元目视的方向望去，正见那头的青山之间，竟忽然冒出了一片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不错，在那半山腰处，忽然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烟雾。 那确确实实是一片烟雾，还在邻近山头的半山腰位置大肆地往外扩散。 可此时早已过了清晨还有山雾的时候，也根本不应该只在那一处出现！ 然而他只看着那头的雾气越来越盛，甚至到了将那一处草木都给尽数吞没其中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