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朝着那人多打量了一眼，“能被段长史觉得办事妥帖，看来是有些真本事的，他叫什么名字？” 自己人的下属，自然也是自己人！ 唐璿答道：“他叫张柬之，表字孟将，乃是襄阳人士。” 若非她的目光并未与唐璿相对，她险些被人瞧出异样来。 早前她和阿娘探讨科举制度的改进方向时，阿娘曾经说过，若她能做这个执政之人，势必要对科举选拔中过分严苛的答题形式进行改变。 历史上此人正是在六十多岁的年纪参与贤良方正科的选举，却险些因为答卷样式不妥而落选，只因阿娘慧眼识珠，将他破格提拔，这才能从青城县丞变成监察御史。 若只是如此，还能说是一出君臣佳话。 李唐对他弃而不用数十年，让他只能窝居在边境之地，他并不记恨。 李清月想到这里，已不觉攥紧了面前的窗扇边缘。 这变化快得只在瞬息之间，甚至没给别人以看出端倪的机会。 “益州都督府情况复杂，各方势力林立，为了段长史不必呕心沥血，以维系州中稳定，倒不如对有才之人委以重任。” 不知道是不是唐璿的错觉，他觉得李清月在说到“头发茂密”“能者多劳”的时候，语气有几分微妙。 李清月又强调道：“让人跟段长史转达我的意思吧。” 希望下一次收到益州这边消息的时候，段宝元在得力下属的支持下，能拿出一份足够漂亮的答卷。 他并未和安定公主有过真正的碰面，甚至一度和同僚将安定公主猜成是监督废太子李忠的使者，却不知道为何还能多得到一份仕途上的保险。 在他回到益州州府见到了同在此地的同僚后，对方回问他。“你是有什么绝佳的文采？” “那你是有什么傲人的家世？” 若他有背景，便不会来到这里了。 “别看她年龄小，但有了这出入益州寻神医之事，只要皇后不倒，她的地位必定非同小可。” 他拍了拍张柬之的肩膀，“我要是你的话，与其担心公主对段长史的这句交代其中有不妥之处，还不如祈祷公主回返的沿途诸事无碍。” 李清月倒不知道这一段对话的发生。 当张柬之连带着那些护卫士卒回返益州成都的时候，她已顺着嘉陵江水路而上，抵达了利州境内。 利州羌人刺绣花布，好看，买！ 川北吊脚楼的陶土模型，买！ 还有当地的冷淘，和长安的槐叶冷淘相比，更有纯粹的米面滋味。 也不知道是被杂居在此地的羌人带出来的习惯，还是此地的百姓就好这一口，这凉面之中以茱萸、胡椒等物调制出的辛辣料汁，也与早前她吃到的凉面有别。 阿娘吃不到没关系，她吃到了就能回去描述了，还算能够寻找共同话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