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边头疼边想着。 所幸阿菟那边还有不少随行卫队，段宝元在自洛州走马上任前还来请见皇后拜谢过，显然也能算个聪明人，只要别再闹出什么节外生枝之事，想顺利地将孙思邈给接回来，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很快武媚娘就知道了，事情真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信来得如此之快，是因为送信的两名侍从直接顺着汉水而下，在荆襄一带才转道北上，未曾经过关中就直走洛阳。 武媚娘：“……” 但在打开了这封信后，她发觉自己对于阿菟的认知可能还是差了一点。 否则她为什么能看到，女儿在入蜀途中还不忘观察一番废太子李忠，在得出了可以先不将他的异常举动上报陛下结论之余，盘算起了图谋梁州为己用的想法。 可她又转念一想，阿菟所说的事情既与李忠有关，该当将其当做朝政要事来看待，而不仅仅当做孩童旅行见闻。武媚娘端正了神色，仔细地将信中所言给逐一看了过去。 并不值得她在经营洛阳期间专门去做这件事。 梁州到底算不算是个好地方？ 但这里，对于已经天下一统的李唐来说，是个不那么重要，或者说有点鸡肋的好地方。 若不带任何政治眼光，只从当地条件来看，此地被荒废当真可惜。 正如阿菟在信中所说的那样，梁州联通着益州和长安，这个枢纽作用的地方，只放一个疯癫且无能的皇子，难道不是一种损失吗？ 她未曾在信中写到的部分，武媚娘也能猜的出来。 阿菟字里行间对李忠举止的控诉里，分明还有另外的几层画外音—— 她是在说这里安插一位能理政的官员，能立下极大的功劳，或许就能从梁州都督的位置上升迁，成为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人物。 与她有过接触的许敬宗等人已经从陛下的手中得到了高位，或许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还会对她这位皇后持以尊敬之礼，却并不会真能响应她的号召。 这样的人培养起来，才能叫做心腹。 她是在说，梁州都督这个官职，不仅算文职，也有调动兵权越境作战的权力。 武媚娘并不怀疑李治对她的感情，也相信在李治的想法中，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这个皇后，但有一支武装势力在手，总比随时可以为人制衡，要更让她安心。 不过，她很清楚，将唐璿安插到梁州看似很简单，抹消掉他曾经跟从于阿菟办事的经历也不难，要将这件事跟李治交代，还是需要费一点脑筋的。 想到这里，武媚娘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甚至还已带来了一条意外的规划路线，姑且也可以叫做额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