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世家贵女在被幽闭于禁室的时日一长,便是当年再如何风光傲气,也只剩下了无限的憔悴。 李忠的生母已在几年前过世,现如今就连曾经的养母也过世了,若要为母亲立碑纪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 若逢正月里大傩驱邪也就算了,偏生他要搞出这样的一幕。 “您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吧,”赵六嘿嘿一笑,“那种地能赚几个钱呀,说不定没种出个结果来,就都被别人给收走了。”2 他讨好地笑了笑,“您若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以一口气问出来,要不然我拿着这笔钱,还觉得有些心中不安呢。” 看在这个钱的面子上,就算问话的只是个小孩儿,他也必定拿出足够认真的态度来回答。 …… 他龇着牙花咬了自己的手一口,察觉到了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当真遇到了这么一个散财童子,让他拿到了一笔额外的进项。 他刚嘀咕出声,就见一个从长相上来说更像财神的大官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所以他也未曾瞧见这人的脸上极力压制着的余怒未消,拍了拍脸颊镇定下来后,这才登上了他方才下来的那辆马车。 “我去上报官员途径之事,他倒好,让人告诉我,他今日的卜卦结果是不宜见人,因此谢绝外客到访。” 李清月打断了他,问道:“后来见到了吗?” 想来也能理解,忽然从储君的位置掉落下来,任凭是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以至于段宝元见到他的时候,在他身上穿着的何止不是亲王常服,不是官服,而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段宝元喃喃叹道:“我看他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了多久了。” 李清月闻言,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介意我问你两个问题吗?”李清月再度开口。 但想归这么想, 段宝元还是回道:“请公主说来便是。” 仿佛……坐在他对面的已不是这年幼的女童, 而是以安定公主为代表的皇后势力。 或许, 在他自南郑城中折返后先来到公主面前,吐槽前太子李忠的所为之时, 他的立场就已经很明确了。 段宝元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将今日和那位前太子见面时候的细枝末节都给回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做出了判断: “十六岁的少年人还是学不会隐藏的自己的情绪。我说, 我是前往蜀中赴任,在此之外陛下并无其他消息需要带给他这位梁州都督, 他是绝对有失望之色的。” 若是前者的话,可能也是对陛下向来漠视他这个长子的愤慨, 若是后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