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片洛州地界上百姓的舆论来困住他们，却合适得多。 段宝元张了张口，很想说，公主刚才是不是下意识地想说“贼船”二字，又觉得他此时更应当说的，是夸赞公主此举颇有大气之风。 听他发问，李清月答道：“阿耶那头我已问过了，这等迂回行事，保全各方名声的事情，他觉得可行。至于出钱的人，我也早已找好了，你不必担心。” 若非他已放手将此事全权交托给了女儿处理，他都想亲自来看看，阿菟是如何将这些没规矩的僧侣给坑进圈套里的。 他若真有这般狡猾，早不是在这个位置上了…… 既有陛下的准允，段宝元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以圆度为首的一众僧侣跟着小公主走于洛阳各地的时候，那些早已提前等在那些位置的“演员”愣是用几十人拿出了几百人的效果。 他们勉力自人群之中挣脱出来，对这种热情甚至感到了几分可怕。 去年陛下在长安，在魏王李泰的故居上兴起了西明寺，说是为太子祈福所设，到如今还没有明确指定住持为何人。 这样一想，被人裹挟着必须办好此事的紧迫，又被他甩在了脑后。 却冷不丁听到小公主来上了一句：“敢问法师，您参与过的，是哪一场水陆法事？” 圆度听到这个问话，却是忽然表情一凝。 除非他活了几十上百年，否则绝不可能参与过真正冠有水陆法会名号的盛会。但他要真有这等年纪，又怎会在此地为名利图谋。 他心中一番转圜，开口答道：“公主可以放心，此前种种姑且不论，前头的经验也不能全盘照搬，总之，此番筹措的水陆法会必定是历年以来最为盛大，积攒功业最多的。” 她伸手一指，又赞了一句：“你说的很对！” 但公主的下一个问题已抛了出来，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用来感慨，“那么敢问法师，打算将这场水陆法会放在何处呢？” 他原本想说，要不要选择洛阳周遭的其中一处佛寺，届时法会所用的物件都能直接在此地取用。又觉得这样做的话，分明是要给别人送了功劳，到时候便同他没多大关系了。 那自然是另起炉灶的好。 愚……什么愚蠢？ 像是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小公主闭嘴了一瞬，却又拧巴着眉头，觉得自己非得对这个答案说点什么好，干脆也懒得撤回上一句评价，继续一股脑地说了下去：“洛阳里坊之中设立？你开什么玩笑！若真选那等高墙围堵之地，还拿什么去达到你所说的盛大。” 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