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别怪我将话都跟你说明白了。武媚娘此人聪明得很,她知道陛下要什么,更知道将自己的前途和陛下捆绑在一处,所以如今没有什么我与她都在陛下面前失势的可能,只有两种结果。” 王皇后字字紧逼,“要么,我赢,继续坐稳我这皇后的位置,太子依然是太子,前朝朝堂之上,陛下依然要对关陇势力仰仗有加。” “那么,萧淑妃,你在哪儿?” 王皇后往回靠了靠,一面端详着萧淑妃的神情,一边用温和下来几分的语气说道:“你与我相识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脾气的人。倘若我赢了,既已有太子在手,别管他是不是由我所出,你我起码还能对坐相谈,可若是武昭仪上位……” 萧淑妃阖目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依然未曾开口,却已有了个答案。 无论是因武昭仪和陛下乃是同路之人,还是因为陛下真是个痴情人,要将并无后台的武昭仪扶持上位,武昭仪和王皇后都是二中选一的结果。 李素节不是李治。 而倘若武昭仪取胜,也就意味着陛下能在朝堂上独揽大权,不再被一些东西牵绊住手脚,她萧淑妃何止无功,在此前的“无为”只怕还要被追究责任! 所以一点也不奇怪,来找她的会是王皇后,而不是看起来更为势单力薄的武昭仪。 王皇后答道:“让有些该办事的人给陛下施压。” “不过,也得小心一些,”王皇后起身之时又补充了一句,“若是真将陛下围追堵截到死路,谁知道会不会激起他的逆反之心呢?” 萧淑妃颔首,“此事不必你教我。且恕我不能多款待皇后殿下了。” 至于她……送走了王皇后之后,萧淑妃揉了揉额角,又忽觉有些怅然。可局势至此,正如王皇后所说,她不能给武昭仪取而代之的机会。 若她倒了,那三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她抬手对着心腹宫女招了招,示意对方为她铺纸研墨。 陛下如今还未将册封宸妃之事宣之于众,她便不能让人以明确的方式做出反对,还是得以迂回的方式来做了。 她落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清月看着面前的画本,用拳头握着笔又往一旁的颜料盘里蘸了蘸。 不仅如此,还需另有一人监督着她的行动,防止她搞出什么其他的名堂。 不过就算听不到,眼见李治来时的躁怒压抑神情,她也能大致猜得出来发生了何事。 去年年末的李贤出生,因武昭仪是在拜谒昭陵的半道上发动,险些出事,又有她以幼儿对母亲的担忧加深了李治的同情,直接将他意图彻底打开局面的情绪逼迫到了顶峰。 而这两厢合并,便让李治下定决心要尽快打开局面。 这个妃还不能是寻常的妃嫔,起码要先压过萧淑妃才好。 所以才有了那一个“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