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与大食的交锋,在薛仁贵看来,绝不能以我军草草应战而后战败告终。 所以,他虽然一直在想着要趁着自己体力尚好之时,在战场上建立功勋,也没贸然对西北战报做出请战的反应。 但他这个结论说都已经说了,若真让陛下觉得自己乃是个临战怯懦之人,也只能先认了,往后再寻找其他机会挽回印象。 这显然是一句夸赞! 日积月累的正向评价,总能达成质变的。 李治自宫殿的窗扇看出,正瞧见了他这副壮志在怀的表情,方因作战计划被两人驳回而生出的郁卒情绪,又已消弭无踪了。 薛仁贵说得也不错,李唐在面对外邦战事上的经验,和现如今的粮草条件,都说明了西域战事还需一步一个脚印。 他还年轻,等得起这场水到渠成的反击! 他凭什么觉得,在两次胜利之后,他还能继续顺利下去? 好在,忍耐这种好习惯,在他还没成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在永徽元年到这永徽五年期间,也一直在磨炼,并不曾被他丢掉。 李治行到桌前,就着侍从研墨,写下了一道诏书,“昭武九姓等西域各国将有使者前来,其中女眷由武昭仪全权接待。” 眼下既已证明媚娘所言并无不妥,乃是迂回劝诫于他,也理当得到嘉奖才对。 起码要先将这些西域小国联合在一处,在大唐能做出反击支援之前,建立起一道足够有力的防守! 他执笔,在上头写下了几个字—— 这是对他自己的警醒。 但他大概没想到的是,他是被点醒了要一步步慢慢走,在那仙居殿中,却有个人想要还不会走就先学会跑。 任谁天天被提醒自己只有两个月的命也没法缓步发展! 她想归想过什么“人死之后不必多管闲事”,可她毕竟是现代社会里长出来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么个穿越的机会,但这大概不是来让她装瞎作聋的。 虽说有先帝朝时期徐慧五月能言的典型在,过早说话依然不能算是件好事。 但情况危急,武清月也着实顾不得这么多了。 事实上,以她的月份,已经能发出些模糊不清的音节,只是这音节还停留在“啊”“哦”之类,无法顺利地表达出她想要传递的意思。 所以她得尝试锻炼自己的声带。 再加上,除了之前争取活命机会索要大床的哭闹之外,她甚少如同真正的婴儿一样嚎啕,应该对声带的损伤也能小一点……吧? 武清月盘算了一番,给自己制定了两个小目标。 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不顾形象一点,撒泼打滚也得给自己争取到一间单独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