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笑的? 火光印照脸颊,烘地那双藏在睫毛下的眼睛亮闪闪,好似在发光。 “大家都去帮忙了,和城里不能比,放在这种小地方算很热闹了。”季夏有一答一。 往后漫长岁月里又只剩下那一个人。 他回来时,黎行就隐约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撑着拐杖靠近灶膛,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非要说留下什么,大概就只有回忆吧。不管是好的坏的,回忆的时候就是想起他的时候。” “如果是痛苦的回忆当然只能带来痛苦。”黎行借着烘手再次靠近,“但我觉得,回忆里不仅仅只有痛苦,还有美好的过去。退一步来说,就算只剩痛苦,那也该往前看,不是谁离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日子依旧继续。” 他要是真如自己说的那样豁达,也不会这样了。 打湿两块毛巾,一块给他自己擦身前,另一块碍于他左手还伤着,给他擦后背。 黎行单手擦完胸前,低头一看,赶在人转过来前将毛巾搭在大腿上。 山下法事一连七日,季夏每天早出晚归,总会带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回来。 老道士给看了风水宝地,几日后葬上山,到时候会绕到道观参拜。 老道士没有瞒着村民,大家都知道道观里来了个养病的人,虽也会好奇问东问西,却不会擅自叨扰。 给了番茄,季夏对他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好很多,晚上擦背也更加卖力。 他对季夏的欲望与日俱增。 黎行捂地更紧了,开口成了结巴,“我,我没什么,没什么要买的,你,你不用管我。” 黎行心猛然跳漏一拍,盯住他形状完美的唇艰难吞咽口水,决意跟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试着拉动季夏的手一路向下,声线藏不住地喑哑:“很难受。帮帮我好不好。” 感官无限放大,黎行清楚感觉到那只手握住了。 缓慢挪动的手微顿,又若无其事继续。 从这之后,黎行表现地越来越明显,以往都只是偷瞄,现在已经光明正大,毫不掩饰他对季夏的喜欢。 好似那天只是他做的一个旖旎的梦。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最近几天都是大晴天,隧道用不了多久就能通了。” …… “嫂子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 “路通了以后,跟姨进趟城呗,正好姨有个外甥女,跟你年龄差不多大。” 西侧屋里传来木棍落地声。 不知道是怎么熬到外头那些人都走了,打开门,院子里只剩季夏,林道长进了大殿。 季夏正往厨房运土豆和胡萝卜,“今天可以做个地三鲜,再蒸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