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莱大陆,北域,落云帝国,衍角城,华(huà)家 富丽中蕴着严谨,堂皇中藏着忧郁。 北方的天,四季如冬,寒风白雪就是北方的图腾。 在北人的心中,阳日远不如月夜那样引人注目,因为北方的节日,大多与雪,月,夜有关。 那时,普天同庆,万民同贺。 赶回家吃一顿团圆饭是身心疲惫的游子们精神食粮,是普通百姓一年劳累奔波后的成果结晶。 “圆月寒食,我出生的时节。”古朴的房舍中,一名少年透过窗户静静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皎洁的明月。 稠密有数的眉毛犹如一道天然镰刀熠熠生辉,一头长长的黑发垂直在肩,随意地插着一束发簪,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流露着满腔的思恋和哀伤。 “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你们可有一次回来看过我?您们知道吗?当我看到其他人在他们爹娘的怀抱里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也想在您们的怀抱里面,哪怕只有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如一串串晶莹的珍珠在滴落,刹那,汇聚成一股细小的源泉,流过俊俏的脸庞,滴落在白袍的胸襟上。 思父独窗望明月,念母含泪湿落襟。 少年连忙擦了擦眼泪,匆匆跑去开门,当门打开时,少年惊喜到:“爷爷,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老人一身青衣,一头白发,经岁月无情的洗礼,脸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皱纹,微佝的身躯仿佛意味着他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者。 他的拳,轰出了他的霸气,造就了华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跻身于帝国六大势力之一。 他,华震东,华家当代家主,也是少年华天龙的亲祖父。 他的身体里不时的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威压,一时间房舍里的烛火嗤嗤作响,甚至有的在不堪间熄灭,余下的烛火也在苦苦挣扎,仿佛在控诉着某人的不满。 “好了,天雄,别闹了。”老者华震东轻咳一声,随即右手抬起,宽大的青色衣袖微微一挥,瞬时房舍里的威压在刹那间消失殆尽,熄灭的烛火也在一瞬间重新燃起。 先前的威压,犹如一颗细小的石头一般投入一片平静的湖面,在石水相融的瞬间,以其为中心,逐渐向四周荡起一圈圈波纹,却在石子落入水中的霎时,湖面就再次沦为平静无波。 话落,青年将手上提着两只东来烤鸡边摇晃边笑道:“天龙,今天是寒食节,爷爷和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的聚会,特意在东来烤鸡铺为你买来的东来烤鸡。” 如今,他来到这个世上已经整整十四年了,却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对他们有何印象。 华震东敏锐地察觉到华天龙红肿的双眼,关心的问道:“龙儿,刚刚是不是哭过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叹到:“又想起你爹娘了啊!” 这个习惯是华震动知道且熟悉的,纵使华震东修为高深,但在这件事上也是一筹莫展。 随即华震东转头对青年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鸡拿来!” 华天龙沉默,一双眼眸清明的看着年老的爷爷,轻声问道:“爷爷,你能告诉孙儿的父母到底去了哪里吗?为什么他们不回来看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柔声道:“龙儿,以前我不告诉你,现在还是不会告诉你,不是爷爷心狠,而是时机不成熟,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后,爷爷一定告诉你答案,好吗?” 每每想到当时的情景,华震东一阵悔恨和仇恨,那是他的幼子啊,一个天赋出众曾经被誉为落云帝国八杰之首的天才啊。 沉默了一会,然后张嘴大吃了起来,一会,嘴边满是油渍,就连双手也布上了一层棕色鸡油,看起来极为滑稽。 房间里依然一片香味,还夹杂着华天龙的碎碎声。节,举族同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有早早就走了。 那件东西到底交给谁呢?天雄是长子,理应交给他,但他毕竟天赋有限,二十多岁了才只是凝气巅峰。 至于天健和天英,却受他们的祖父所影响,心性偏激。 唉,想不到我华家竟无一人可以托付的后辈子弟,这是要没落了么,还是说我华家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现在的华家,可以说是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处境,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但是,只要华震东这个造灵强者不倒,华家依然是帝国的顶级势力之一。 然而遗憾的的是,十四年的光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对他们的事迹也知之甚少,他曾很多次满怀希冀的问过身边的每一个人,但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每至圆月寒食,华天龙都会停止修炼,倚窗而畔,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缀着北方的天空,看着烟花绽放出灿烂的光芒,释放着人们心中的喜悦。唯独他,心中一片凄凉,一片孤寂。 凭借着血脉相连的联系,华天龙常常在脑海中描摹着他们的样子,有严肃,有祥和,但更多的还是模糊。 苦笑一声,听着外面传来的觥筹交错的大喝声,华天龙知道,是族人们在举行寒食聚会。 忧郁,凄寒,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