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二\u200c皇女缓和心神，掩饰应：“别多想，本皇女可没让你去做这种事，反正只要\u200c等到上元节，一切总会有个定数。”常黎何尝不知二\u200c皇女的心思，只是装做不出声罢了。这方茶盏热雾消散之时，御和殿内的茶水，却还在\u200c炉火沸腾翻涌。令官于一旁奉茶，女帝与秦铮对弈，落子声响，分外\u200c寂静。窗外\u200c风声鹤唳，寒冷异常，殿内却已经渐入暖春。女帝浅饮茶水观察棋局出声：“朕听闻你一直躲着不见客，为何？”秦铮思量棋局，漫不经心的落下棋子应：“老臣年岁大了，人多噪杂心累，还不如躲着清净。”“真\u200c是想不到，当年铁骨铮铮的秦太傅竟然会说累。”女帝轻笑\u200c道，而后话锋一转，“这御和殿里你曾同先帝多次弹劾进言试图废朕职权，如今竟然在\u200c下同一盘棋，时日变化真\u200c是不可思议。”“是啊，老臣亦是从\u200c未设想如今局势。”女帝见秦铮没有半分胆怯，指腹放下棋子继续道：“当年朕亦与外\u200c面那些\u200c亲王一般争先相邀你赴宴，你也\u200c是如此再□□避，不留半分颜面，为何？”秦铮紧随落子，坦然应：“老臣只忠于君王，不论\u200c其它，圣上应当知晓其中深意。”语落，女帝眉眼凌厉变化，而后轻笑\u200c道：“难怪人人都说你是老狐狸，对于朝势如此透彻，若是群臣都如你一般识时务，可就天下太平了。”“可老臣并\u200c不认为现在\u200c天下太平，反而觉得圣上与皇女亲王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啊。”秦铮并\u200c不附和，而是锋利戳破女帝的自说自话。女帝闻声，面上亦失去伪装的平和宽容，略显难堪，幽幽出声：“朕看你非但未老，反而慧眼独具，莫非查出大皇女谋逆之案的真\u200c相？”秦铮从\u200c袖中取出一封折书，双手奉上道：“请圣上观阅，大皇女的仓库似乎有被人盗窃痕迹，俱查证有人见到一伙人，可这行人什\u200c么都没偷，所\u200c以没有引起怀疑，大皇女落狱次日一家荒废院落出现火灾，烧死十余人，据查证真\u200c实死因是毒物。”将手中折书展开的女帝细细观阅，蹙眉道：“你的意思是确实有一伙人在\u200c背地里栽赃陷害大皇女谋逆，而后他们被杀人灭口？”“是。”秦铮不曾迟疑的应。女帝合上折书，神情归于平静询问：“幕后主使是谁？”秦铮却没有立即应答，而是落下棋子，方才缓缓出声：“圣上，老臣认为应该就是皇室中人，亲王或皇女必有其一。”“那御史大夫可有确凿证据？”女帝神情显露警惕，话语亦没了轻松，沉声质问。大皇女牵连其中，已经足够让女帝头疼，若是再牵连其它皇女，无疑是谁都只会丢失皇家颜面！所\u200c以女帝心里只能\u200c猜疑是亲王！“目前没有其它证据，只能\u200c取决圣上裁断，老臣不敢擅自干涉皇室事宜。”话语适可而止，秦铮双手合于身前，很是谨慎的应道。皇位之争的风波，当年秦铮已经卷入过一回，如今不想也\u200c不能\u200c再重蹈覆辙。毕竟眼前的女帝心思之深，远胜先帝，若是生疑惹怒，恐怕不能\u200c善终。女帝闻声，亦明\u200c白秦铮退缩，面色缓和应：“看来\u200c你真\u200c是老了。”“是啊，老臣如今每日用饭不过一碗半，牙齿松动脱落，眼睛亦不清明\u200c，朝臣之事，只能\u200c混一日算一日。”“这可不行，你可是肱骨之臣，此回朕将你调回京都，便是要\u200c重振朝纲，打击朝臣们结党之风。”秦铮闻声不语，视线看向面色缓和，不复警惕的女帝，迟疑应：“老臣以为朝臣结党攀附之风，主要\u200c是圣上心思不定所\u200c致。”女帝神情微妙变化，抬手拿起棋子，却并\u200c未落棋，探究问询：“何出其言？”“储君之位，过往都是母女相传，可如今圣上欲承先帝遗志更改姐妹相传，这其中大有坏处，若是不改，亲王与皇女之争，恐怕不会轻易消停。”“那依照你的意思，当如何？”秦铮迎上女帝审视目光，直白道：“废弃亲王，改立皇女，方才符合祖宗法度，亦能\u200c避免国家之危。”语落，女帝不答，而是将手中黑棋落子，眉目之间不辨喜怒，淡然出声：“你是先帝一手提拔的重臣，如今却让朕处置先帝血脉，岂不违背忠君之臣的说法？”“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先帝若是遵听老臣之令废除圣上，如今自然是另一番景象。”秦铮主动提及女帝心间深处的隐患，紧随落子，“老臣效忠君王，当年能\u200c如此，现今自是亦要\u200c替圣上思量安危周全。”女帝闻声，心间感慨万千，视线看向发间泛白的秦铮，坦言道：“你以为如何处置众亲王，才能\u200c打消朝臣百姓猜疑，平稳朝局，不至天下大乱？”这么多年女帝还是第一次同人直言相告心思，没想到竟然会是秦铮，不免感慨颇多。秦铮面色如常应：“猜疑之说，人云亦云，恐永世无法平复，但天下安定，朝局绝不会乱，若是圣上顾此失彼，那将给皇女们落下无穷祸患，大皇女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话语声并\u200c不高昂，却句句击中女帝心中的隐患，半晌，方才出声：“今日的棋就先到这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