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樱发现茶水实在烫手的很,哪敢下嘴啊,只得连忙呼呼吹气散热。好一会,柳樱才敢小心翼翼的撮着喝茶水,生怕烫的舌头生泡,茶水哗啦,声响突兀。岑栖闻声,视线落在女孩滑稽的饮茶方式,忍俊不禁扬起嘴角,暗想这哪里是世家贵女,分明就是三岁顽童。看来让她背宫规只是第一步,宫中礼仪亦是不能疏忽啊。“姐姐,这么热的天,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茶水烫么?”“我向来体弱泛寒,所以还好吧。”柳樱见此,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有一口没一口的耐心喝着茶水。岑栖目光轻掠过女孩鼻尖的细汗,猜想她应该是热的不行。“对了,这几日你卧床养病,所以月俸放在我这里还未领。”岑栖从一侧柜中取出银袋,有意提醒,“现下你养病有空,打算什么时候去府库一趟?”柳樱接过银袋,指腹解开绳结一看,两眼泛光的应:“明天我就去!”这么热的天气,冰块无疑是柳樱此时最想要的东西!岑栖一听,方才松了口气,从容说:“上回你提及去找府库管事买私物,我才想起从入宫至现在,还没有给你添置新的衣服,所以让宋管事去绣纺准备几件时新样式,这会应该已经让人送你屋内,就当祛除病邪,你待会可以试穿看新衣合不合身?”柳樱感激的看着善良体贴的美人姐姐,连忙端起碗筷,雀跃的应:“姐姐你人真好,我这就去沐浴洗掉满身药味,待会试新衣服给你看!”语毕,柳樱端着碗筷茶盏,脚步噔噔地离开内间。岑栖都来不及多交代几句,无奈的看着女孩发间俏皮摇晃的半截发带,不禁感慨,她还真是个孩子心性。新衣服而已,就这么开心么?现下既然已经放出西苑察觉探子的存在。而胡轻红又是怀疑目标,对方得知消息的话,至少可以放心些柳樱的潜伏吧。所以岑栖自然要表现对柳樱的宠信独特,所以她的衣食住行必须是众宫人之中最好,决不能显露寒碜怠慢。如此这般才能让幕后之人,真正以为柳樱已经混成自己的心腹。这样才会毫不保留的实施对西苑的计谋。现下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午后黄昏时,热意并未消散,柳樱哼着歌在浴桶里沐浴,目光看着摆放几件的漂亮衣裳,简直移不开眼。西苑主殿内里岑栖执笔作画,忽闻内廊传来急切脚步声,动作微停。心想自己亲手挑的衣物样式,女孩穿起来应当会更像个精美人偶,不由得亦生起几分期待。可急切脚步声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擅自入珠帘内里,而是停留在外。“怎么不进来?”岑栖故作冷静的不去看那方,暗想女孩向来大大咧咧,莫非这会是太高兴,所以不好意思了么。心思急切的常黎于珠帘外静立,面露意外,方才迈步入内行礼,出声汇报:“主子,胡轻红先前独自出西苑,奴查到她跟外院一侍读私密来往。”语落,却没有立刻得到应答,常黎抬头,只见栖亲王神情略显凝重,还以为她是因胡轻红不忠而动怒,一时不敢妄言。如果因为多说错说,而丢失对付胡轻红的大好机会,常黎绝对会后悔不已!岑栖瞧见是常黎,心间微沉,一时亦察觉自己方才分神失态,继续提笔作画问:“胡轻红跟哪一宫里的人私自会面?”“回主子,那侍读是芙清宫苑二皇女今春挑选的侍读唐溪秀。”“你确定是二皇女的人?”常黎颔首应:“绝无虚假,奴特意派人去查探。”岑栖将画笔缓缓提起,而后落在水面混浊的笔洗摇晃,墨汁晕散而开,思索道:“真是稀奇,芙清宫与西苑各自在皇女院所的东西角,现下暂且不动胡轻红,先观察她们二人往来。”“是,奴唯恐打草惊蛇,现下胡轻红回西苑,应当并未察觉。”“你办的很好,此事若查清,往后你的月俸跟宋管事同等份额。”常黎窃喜不已,叩身答谢道:“谢主子!”岑栖偏头幽幽看向常黎,心间迁怒的应:“这阵子你多有劳烦,自然要有重赏,只是往后入殿规矩不能忘,疾步而行若是宋管事查究,可是要重罚的。”常黎神情微愣,谨慎不安的应:“主子教训的是,奴这就去罚抄宫规,再不敢忘!”栖亲王的心思,真是令人难以揣摩。方才还好言夸赞嘉奖,一转眼就变了脸色,让常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本来常黎还想制作假证诬陷胡轻红,现下突然不敢乱动。若是弄虚作假被抓,以栖亲王的心性,非得活活玩死自己不可!先前胡轻红勾引冒犯一事,自己以为栖亲王早就息事宁人。谁想,现下一番动作,看来栖亲王并非宽容,又或是软弱,反倒更像伺机而动的隐忍不发。若是坐实胡轻红吃里扒外的卖主罪证,按照宫规到时仗毙她都算从轻发落了!第022章 第二十二章瑰丽绚烂晚霞湮灭于辽阔天际,夏日傍晚的风中夹杂类似燃烧的味道,枝叶低垂,暗影投落,像极残存的灰烬。此时西苑主殿侧间一方屋内却是水雾缭绕,潮湿而清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