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闯出去,千难万难,现在只能用调虎离山,调动起他们的部队。”二月红十分动容:“此去——”
“此去必死无疑,我们都知道。”赵老板叹息道,然后也脱下西装,换上了黑色外衣。
“但这一百二十三人,连同我在内,都是和日本人有着深仇大恨。”
“自己没本事,杀不了日本人报不了仇。”
“但为了你们这样的豪杰,死了值当了!”
齐铁嘴眼眶微微泛酸,低下了头。
二月红怔了怔,似乎想通了什么,对着所有人笑了笑:“诸位兄弟,待到了地下,我唱定军山之时。”
“你们可都要来捧场啊!”
“一定!”所有人齐声高喝:“当喝大彩!”
二月红释怀地笑了,他将一直抓在手里的提箱,第一次松开,放在了齐铁嘴的手中。
“八爷,这就交给你了。”
“二爷!”齐铁嘴大惊失色:“这万万不可啊!我哪有这个能力。”
二月红却不容许他挣脱,手臂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这不是商量。”
“你是九门之中福缘最深厚之人,我已经走不出上海了,即使回去,也没有用了。”
“而你,你还可以回去。记得要把东西,亲手交给佛爷。”
“告诉他一句,二月红。”
“一介盗墓贼,没有死在墓穴里,而是正面冲向日本人的刺刀。”
“死得其所!”
“对了,告诉丫头,下辈子,我们再见。”
似乎说完了所有遗言,二月红笑得十分灿烂。
那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不拘泥于戏曲的一颦一笑,如此坚定和执着。
畅快,自由,仿佛不再困于戏台。
而是真正走入了这个世界。
直到现在,赵老板都没有问一句,二月红他们所乃何人、所为何物。
已经换好一身黑衣的赵老板,看向了下面乌泱泱的人头,深吸一口气。
“弟兄们,上路!”
——
“顾主任,最后一个点已经布置好了。”
林楠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望风的那个身影道。
顾慎言抽着烟,头也不回地道:“小林,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后悔药了。”
明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满脸是血,却一脸冷色:“日本人都要把我们杀光了,还给自己留着什么后路!”
“明兄弟好身手。”顾慎言佩服道。
“顾慎言,现在收起你那假模假样,都快死了,就别客套了。”明台冷漠道。
顾慎言收起了标志性的假笑,第一次露出了如同一匹孤狼的冷意。
“明台,我当年跟着中山先生北伐的时候,你还在喝奶。”顾慎言扛起一把三八大盖。
“这样才像个兵嘛。”明台嘴角翘起。
哒,哒,哒。
“来了。”于曼丽有些紧张地道。
唐山海、方嘉树、陈深几人也从黑暗中走出。
“不好意思,76号那边有点事情,处理了一下耽搁了点时间。”方嘉树拿着一块毛巾擦干了手上的血迹。
陈深没有了往日伪装的轻佻,只剩下凝重。
“没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唐山海将一个大布袋重重扔在地上。
“事出紧急,只有这点家伙事。”
明台一把撕开布袋,里面是八把盒子炮、勃朗宁以及日本的百式冲锋枪。
“还有兄弟会来吗?”林楠笙低声道。
“呵呵,有些兄弟早就已经跟日本人干上了。”方嘉树面容平淡地道。
“刚才南京街口,十二个兄弟被日本人堵着杀掉了,不过也换掉了七个日本兵。”
“不亏。”
明台检查了盒子炮,将其别在后腰上。
“那就这样吧。”
明天突然看着几人说道:“你说,我们几个换掉几个日本人,才算赚呢?”
“少于一百个我都觉得亏。”方嘉树微笑着。
陈深端起了一把冲锋枪:“那得给我们几人的临时行动队,起个名字吧,万一还有人记住呢。”
“无聊。”于曼丽嫌弃道。
“小陈这想法我觉得挺好。”顾慎言乐道。
明台思索了一会,建议道:“伪装者?”
“为什么不叫潜行者?”方嘉树提议道。
“我们都明着来了,哪里还伪装和潜行了。”顾慎言摸了摸下巴:“就叫,叛逆者吧。”
“一群身兼多重身份,擅自开战的叛逆者。”
“不。”于曼丽想到了小春望那仇恨的眼神,眼神森然道:“干脆就叫作——”
“复仇者吧。”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