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蓬头上溅出来的水珠很多,林观棋也能区分它们的差别,能感受到哪一颗水珠是从吴不语发丝、睫毛、下巴上落下来的……带着腻人的香甜味道,带着些许灼热的烫意。吴不语埋怨地打了她一下,不轻不重,在林观棋看来,就像是撒娇。搁好了石膏手,吴不语重新坐下来,拧着衣服上的水,腰肢半露,盘在头顶的头发松松垮垮,因为刚才的动作缓慢地散开,最后落了下来。暖灯在她的肌肤上渡上了一层迷蒙的金色,一举一动都带着闪动的碎光。林观棋抿着唇转回头去,解开内衣后就不再动了。-磨人的洗澡终于结束了,林观棋坐在沙发上任由吴不语给自己吹着头发。她们什么时候亲近到了这个地步?轰轰的热风吹了没一会儿,林观棋的脖子上就开始出汗了,她打开前面的电风扇,风声在两侧交错纠缠,脑子也跟着混乱起来。她总是在告诫自己贪图一点点就够了,到此为止吧。可真到了该停止的地步了,她又舍不得了。耳垂被轻轻捏了一下,吹风机的嗡嗡声音在下一刻消失,吴不语趴下来,歪头看了她一会儿,林观棋也看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吴不语快速亲了一下她,就退开去了。林观棋摸了摸脸,心想,再多一点点吧。“棋姐,外面来了好多警察,往后面的基督教堂去了,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程小梅从楼下店里跑上来,林观棋起身跟着站到台子上去,果然看到了废墟上晃动着白光的手电筒。【那边去江滨只有一个摄像头,躲开就能下水,陈冠蒲很可能从那边跑了。】林观棋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程小梅。吴不语走过来,台子上站三个人有些吃力,吴不语就自觉地站在了下一节的楼梯上。林观棋看她,【早点回去睡觉吧。】这几天吴不语忙活着照顾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医院里的陪护椅子又小又硬,睡一晚上肩膀脖子能疼一天。让她睡床又不愿意,让她回来睡也不愿意,打定了主意,就像个犟驴似的,说什么都不听。吴不语确实困得很,警察那边的消息最早也得明天了,于是她点点头,挥了挥手就往下走去了。程小梅趴在栏杆上,看着吴不语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说,“棋姐,不语对你真好。”林观棋的视线也跟着吴不语,听见程小梅的话,转头看向她。程小梅又说,“我有点羡慕她。”“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有着很好的家长长辈,还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做着不为大多数人能理解的工作,耳朵无法听见,依旧无拘无束,肆意生长。”“棋姐,你也很喜欢她吧?”吴不语就如程小梅所说,她的生活很好,是她这样的人,可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好。她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像南苑的位置,一边是繁华新世界,一边是破败废墟。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吴不语都是富足的。吴不语不需要一位像她这样一无是处的伴侣。林观棋没有回应程小梅的话,她看着废墟上的灯光消失在南苑的最尽头,黑暗再次吞噬南苑,一如以往的无数个夜晚。-第二天。张亚冉经过小店五六次,每次都忙着送文件,等到了暮色落下,才终于在林观棋期盼的眼神中走进了小店。“陈冠蒲确实是在旧基督教堂待过,我们从旁边的土里挖出来了带血的衣物,按照陈羽凡的供述,那件衣服就是陈冠蒲当天的衣服。”“现在已经安排人往江滨搜查了。”张亚冉灌了口矿泉水,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你提供的方向很有用。”【他父母的死因可以告知我吗?】林观棋把手机屏幕面对张亚冉。张亚冉抿了抿唇,“也不是不能说,确切的消息是可以和你说的。”林观棋看着她。“我们从死者体内检测出了少量的麻醉剂含量,但他们夫妻二人并没有相关的治疗经历。”“麻醉是处方药,是受严格管制的药物,没有医生开药,是不可能在正规途径买到的。”“据陈羽凡供述,陈冠蒲曾经让她去购买过安眠药。光凭这一点不足以判定陈冠蒲就是嫌疑犯。”“之后我们到访他常去的网吧,发现他确实在靠安眠药入睡,网吧老板陈述,是因为他嫌网吧吵,所以才吃安眠药的。”【他们死后,陈冠扑不应该会大吵大闹地来我这里找陈羽凡。】【他最好是息事宁人,把尸体领回来尽早销毁。】林观棋左手不方便,打错了好几个字,最后摊开来,【目前没有作案动机吗?】张亚冉看了眼林观棋,沉默着审视着她。如果陈冠蒲不闹这么大的动静,他早就可以把他父母的尸体领回去焚化了。普通人不会站在犯罪者的位置思考问题。张亚冉看了眼林观棋的石膏手,简单说道:“作案动机是他们之前大吵了一架。”【他们经常吵架。】【有人比他更有作案动机。】张亚冉是聪明人,知道林观棋在说谁,她摇摇头,“她一直在你家里,案发时间对不上,她没有出过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