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庞白皙柔美,眼眶微红,泪痕未干,笑容含苞绽放,有股楚楚可怜的柔弱感。君涧清心念一转,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一脸惊喜的起身,然后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程颜站定,停在一个不会近到让对方有被俯视的不悦感、也不会太远到影响双方交流的距离。“您还记得我吗?那天谢谢您让人送来的伞。”君涧清温声道:“举手之劳。”萍水相逢,谈话似乎应该结束。但听到对方开口后展露的声音,程颜垂在身侧的尾指下意识地蜷了蜷。“那还是要谢谢您,后来雨下得很大,那把伞帮了我很大的忙。”程颜脸上的笑容犹如新雨过后轻灵水嫩的青笋,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朝气,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今天出门,并没有带伞出门,恐怕无法还您了。”君涧清道:“无事,一把伞而已。”她目光轻扫过年轻女人的眼眶,了无痕迹。程颜似乎没发觉,看着轮椅上透着病容的她,对方又是独自一人,她犹豫了两秒,开口询问:“需要帮忙吗?”君涧清用眼神喝止住远处欲走上前的人,看着面前的人:“打扰吗?”程颜摇头,展颜道:“不打扰。”君涧清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淡笑,收敛了气势的她,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程颜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观察的目光。对方即使处于被俯视的位置,可也有一股让人不敢惊扰的气质,矜贵而自持,淡漠又高贵。温和是假面,冷漠才是骨子里的本质吧。真正有权有势的人似乎惯爱以温和假面示人。程颜漫不经心地想道。但她面上仍然是温和无害的笑,甚至还有一丝雀跃,因为似乎可以借此偿还一些那日暴雨下对方的借伞之助。君涧清将一切收之眼底。对方的表情实在太好分辨了。毫无城府,浅显易懂。但那夜暴雨,她身躯纤细柔弱的画面与方才楚楚落泪的画面在脑海里交错闪过,君涧清心中格外平静。推着轮椅到了地方,程颜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先是左右看了看四周,而后又把目光放在了轮椅上的人身上:“您家里人还没来,要不我陪您等一会儿吧?”接受到老板的示意,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人终于显露了身形,朝两人走来。君涧清说:“人已经来了。”程颜也看到了。确定人是朝这边走的,且看神情两人分明认识,她适时地放开手,露出放松的笑:“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和轮椅上坐着的人辞别后,她顺着原路,往咖啡馆里走。陈月虹走来,一身职业西装让她看起来干练冷漠,此时她垂首立在君涧清面前,恭敬汇报:“医院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君涧清的目光错过她落在逐渐远去的纤细女人的背影身上,声音淡漠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人已经死了?”陈月虹头垂的更低了:“是的。”顿了顿,似乎知道对方爱听什么,她补充道:“去世前老爷子的神情很是激昂。”“气死的?”君涧清唇边噙着一抹笑:“挺好的。”陈月虹心头微凛,不敢接腔。君涧清似乎也不需要她接话,慢悠悠道:“你怕我?”陈月虹:“……”心头一跳,不敢吭声。好在君涧清很有自知之明,也无需她多言,自顾自地回答自己:“肯定是怕的。”她目光仍在望着远方,纤细柔弱的身影已经消失为虚无,再开口时声音淡淡,但比起刚才,又多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嘲弄。“但有人不怕,还把我当做好人来回报呢。”生活愉快。呵。老头子终于死了,她确实生活愉快。……“姐姐,你应该去演戏的。”程颜刚走到咖啡店门口,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正蹲在门前,见她回来,眼睛清澈,说出的话却让人脚步顿停。那女孩见程颜看过来了,也站起来了,嘴上仍没停止,看起来很遗憾:“姐姐要是进娱乐圈,凭借着演技肯定能挣很多钱了!”不仅感情饱满,就连各个情绪间的转换也自然无比,毫不做作。见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程颜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待听到她口中的话后,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而后修长的食指放在唇前:“嘘。”她对着女孩轻眨了一下眼睛,声音轻盈而低微,像是在和小女孩分享小秘密一样——“当然是因为,只有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演戏才最好玩啦。”第4章 田清菏眨眼:“是吗?”看着程颜姐姐姣好的面孔凑过来,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田清菏后知后觉地扣了扣手,有些歉疚:“我刚刚是不是不该那样说。”程颜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在意道:“无所谓哦。你会说出去吗?”田清菏乖乖摇头。程颜脸上笑意加深:“那就好啦。不过你要是和别人说的话,我会揍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