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涧清睁开眼，冷声道：“洗你的澡，闭嘴。” 程颜乖巧地闭上嘴巴，淋着水珠的手在嘴巴上面做了一个封上拉链的动作，琥珀色的眼睛隔着细细水帘，仍无辜地看着君涧清。 君涧清偏开头，不去看她。 但两人的动作却非常同步。 一起擦干净身体，一起裹上睡袍。 程颜看到君涧清出来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两件式睡衣，长袖长裤，拎着去了卫生间。 “……” 程颜一边擦沾点水的发梢，一边看到她拿起手机推开主卧的门要出去。 “你干什么？” 君涧清垂眼：“我出去。” “……”君涧清脸上的表情寡淡，漆黑双眸扫她一眼：“我没心情和你拌嘴。” 她远远地指着床，说：“床太大，我一个人不习惯睡这么大的床。” “可这里的床都比宿舍的大。” 君涧清看她。 她的话没有讲的那么明白，但程颜觉得，君涧清一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最初，她睡大床，从不觉得那太大，有什么困扰。 再后来，她已经习惯了有这个人在身边时，就和她同床共枕，交颈而眠。 如果君涧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就算了。 可她却盯着程颜道：“你总要习惯。你自己经常说的话，你难道忘记了吗？” “是吗？”她忍下不合时宜的难受，觉得这是因果报应，自己自讨苦吃。但君涧清这样说了，程颜明知道难受的责任自己也有一半，但还是觉得委屈又难受，难以接受，毕竟从前的君涧清从不会这样对待她。 “——除非，我有必要现在就开始适应。” 话吐露完，程颜别开脸，等着生气的君涧清继续回刺自己，不就是难受吗，吵架不难受难道她还要高兴吗？ 吵架嘛，不就是亲近的人互相往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扎刺吗。 可是真的到这种情况来临，和君涧清的第一次争吵，她心里痛苦，便也下意识想让对方感知到自己的痛苦。 自然是让她也痛苦。 可是程颜忘记了一件事情。 只有爱意对等时，痛苦才会同频共振，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程颜和君涧清无声的对峙着， 眼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却都表情平静，有种势不让对方堪破自己内心的意思。 “？”程颜的眉毛皱在一起， 警惕道：“你什么意思？还想拧我？” 程颜：“……” 但君涧清已经主动开口， 程颜品了品这里面的意思， 在她的注视下有点发虚。 君涧清的目光落在她这侧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压在心底的怒气耀武扬威的彰显着存在感， 都被她一一掩下。 君涧清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与痛意。 果然！又是揪她的脸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