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涧清开口的语调没有起伏，如同平静的深海面，波澜无波。可静默无声的海平面之下蕴含着浩大而危险的海浪，蠢蠢欲动，隻待破面而出，掀起骇人的风暴。 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抬头直视着君涧清， 脸上没有笑容， 平静问道：“君总， 你什么意思？” 君涧清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握紧， 心中聚出了一股气， 但这股气在看到程颜垂着眼安静站在那里的时候，又很快泄掉。 “讚扬你的意思。”她还是没忍住讥讽道。 脸上的表情听之任之。 君涧清冷着脸， 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有人来和她寒暄，却在对上她的眼睛时，瞬间卡了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君总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这个插曲并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略显僵硬的氛围。 这个动作让君涧清浑身的气息再度可怖冰冷起来。 程颜， 你就这么没有心吗？ 君涧清心底的阴暗心思忍不住冒头。 一碟被摆盘的很好的小蛋糕出现在眼前， 握着碟子的手又长又直，指甲修剪的圆润又干净。 “——我没有。”君涧清语气急促， 打断她的话。 “那你吃吧。”程颜微微错开她灼热的目光，将碟子往前又伸了伸。 程颜避重就轻道：“隻是觉得它甜而不腻，很清爽，好吃而已。” 听到这些形容词，君涧清低低笑了，浑身可怖冰冷的气息散去，眼角挑起一丝愉悦，整个人又泡在一种奇异温和的情绪中。 程颜蹙眉：“谁是你的。” 程颜不满地看着她，很想提醒阴晴不定的君总，她们隻是签了协议的关系。 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君总眼角眉梢的愉悦，程颜将话在心底绕了一圈，抿唇咽下去了。 “你还吃不吃？”举了一小会儿，程颜忍不住问。 “吃，当然吃。”君涧清说，“颜颜亲自特意为我拿的，当然要品尝。” 君涧清盯着小蛋糕，温和道：“喂我，颜颜。” 发神经呢？ 她绷着脸道：“我不喂，你自己吃吧。”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暗暗皱眉，如果隻有她们两个人就好了。 君涧清拦住她：“算了，我吃。” 程颜不小心看到君涧清吃小蛋糕的表情时，脊背忽然有种窜过电流的颤栗感。 好像她吃的不是一份普通的甜品，而是令人如幻如梦的毒/品。 一迭蛋糕很快就被君涧清解决了，她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手指，对程颜道：“很美味。” 君涧清说：“可以安排家里的厨师来学学。” 君涧清露出愉悦的笑容。 寻常女伴或许还会充当挡酒的任务，但程颜站在君涧清身后，没有一丝这样的顾虑困扰。 她微笑着看着商场中的君涧清，温和的假面下藏着掠夺的灵魂，看似羸弱斯文，实则字字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