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我轻唤李绪，试图在床上摸索到他。 “殿下。”我伸手想触碰他，碰到胳膊那里手上一湿，我察觉到不对，紧忙起身点灯油。 他是怎么了，好像疯傻了。 雷声轰鸣，李绪捂住耳朵，害怕到发抖，“就是你，不许过来！” 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吗？看到李绪这幅可怜模样我还是于心不忍。 “你总是这幅样子，你为什么不一直心硬。”以李绪的体格我是按不住他的，可他愿意被我制住，我将他禁锢在怀里，任由李绪乱动，我摸到李绪脸颊的泪珠。 为什么呢，我心中一切杂念在作祟，我心中首要不是他。 “啊！”李绪推开我，无助的缩回角落，不断用指甲抓自己胳膊，很快他的双臂已经血糊不清。 “不许去，你又要走！”李绪扑倒我，在我脖颈狠狠咬一口，咬的真狠，再狠上几分我颈脉就没他咬断了。 李绪捂着脸呆住了，一滴泪骤然落下，然后缓缓再次退回角落， 他抱着头默默抽泣，散落的长发胡乱披散，很狼狈。 终于好些了，难道被我打正常了？我再次抱住他，李绪浑身都是冷汗，一直发抖。 “我以前不怕的，即使冷宫贫苦有你在我也愿意在那里待，景祥宫里都是鬼，我一个人害怕到没有办法睡觉。”他紧紧抱住我，生怕我离去。 “救救我啊，赵溪，救救我。”李绪闭上眼，眼泪将睫毛浸湿，根根分明贴在眼下，像个无助的小孩。 李绪终于睡了，我抬起头，啵的一声，咬出血丝的嘴巴终于得意缓解，我抿着唇缓解麻木疼痛，脑袋往后抵住床板，发出长叹。 李绪极度渴望拥抱，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会去找人索取，在他内心中，除了对他饱含温柔的冬宛…… 可是事与愿违。 李绪发出呓语呢喃，我眼睛酸痛到要命，彻夜未睡如熬鹰一般，窗上颜色变成难辨的灰色，我看清李绪血迹斑斑的身体，他还小肌肤没有经受太多风吹日晒，摸着一如小时憨态可爱。 “来人啊，来人。”我轻唤侍卫，“去宫里请太医，就说殿下梦魇。” 我在他耳边说，“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无论何时，保护我。” 我和李柒一人跪一边，皇上坐在外面等待太医给李绪看病，秋雨过后，一雨一冷，已至深秋，我闻到冰凉的泥土气息。 我心里犯着牢骚，一抬头，两个罪魁祸首对视，我猛地磕头伏地。 “现在朕觉得这惩罚不痛不痒。” 他还真认真想责罚了，不是死就行，李绪会捞我的。 我挤着布满红丝的眼睛，你还怪好的。 就知道他没有憋好气。 转了一圈，一脚踢到李柒屁股上，李柒哭丧着脸喊，“父皇儿臣知错了！” 李柒捂着屁股说：“是军机处的宁荷，他非要军法处置五弟，孩儿没办法，父皇你知道宁荷的，倔的跟头驴一样。” “传朕旨意。”皇帝抬手传达谕旨，“将宁荷调到大理寺待着去，他的位置留给绪儿暂职。” 李绪命硬，他哪有什么大病。见他无事我心里泛着嘀咕。 “你和她一样，绪儿何时醒你何时起。” “弟妹你真能惹事，不知下一次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不会了。”我侥幸摇头，“赵溪，一定会看好殿下的。” “别跪 “二哥。”七七抱住李凌，哭喊着，“我的腿和屁股好疼，那宁荷这个不近人情的东西，他还真打啊，他想去大理寺直接上书派遣呗，何必糟践一堆人。” “小美人，你好自为之吧。”我咬着牙俯身行礼拜别，“二位殿下慢走。” 我端着汤药进屋，李绪躺在床边，这几天消瘦许多，将所剩无几的少年意气都磨没了，屋里一片寂静，我的腿直打颤。 说了一大堆李绪的脸还是纹丝不动，我将调羹放到他嘴边，按着李绪软软的嘴唇想让他喝进去。 “皇上说了，你要是再出事，直接赐我白绫。”我将调羹扔回碗里，没好气的说，“你要是真不在乎我，就这样作妖吧。” “哎，烫。”我没有说完，李绪舔舔嘴唇回忆苦味，将空碗还给我。 “怎么还生气？”我大吐苦水，“我为了你，又是罚跪又是彻夜未眠，殿下，该消气了吧？” 我表情无奈举起四指，“好，我发誓。” 承诺发誓这种东西不能随意说，我最怕许诺不可能完成的话。 我顺势进入被窝终于能暖和一阵了，一阵困意袭来，我轻抱住他的臂膀，闭上酸涩的眼睛，“你生气着吧，我是真的累了，哪里不舒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