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带笑,但拂宁却品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吐了吐舌头,没有接话,却也没有再接着刻意的给两人制造肢体接触。“小姐。”东菱叫了许星逸一声,提醒她出言不妥,接着又向胡长老解释:“我们家小姐没有恶意,您别见怪。”胡长老仍旧是笑呵呵的:“哪里,星逸说的是啊,拂宁这孩子的确没个正型。”许星逸无视一直给她使眼色的东菱,没有接话,她就是心里憋气,为什么旁的人要自然而然的将她和拂玉捆绑在一起成了一对?这种不被尊重感在她的心里蓬勃滋长,最终发展成不满,于是局面就变成了许星逸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气氛也变得很尴尬,现在,她全将什么地位抛诸脑后。一顿饭也因此吃的很压抑。胡长老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一直有意无意的敲打着许星逸要走正路,不要走什么歪门邪道,姑娘家家更是不能任性,否则一辈子就毁了云云。许星逸看着他那张老脸,听着他高高在上教训,心里积累的那一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只恨不得端起桌子上的琉璃盏拍平他脸上的皱纹。这种愤懑,在那糟老头子口不择言评价云千烟为余孽妖女时,达到了顶峰。东菱和惠荣早有预料,一左一右制衡着许星逸,硬是将她压制了下来。替胡长老做个拉皮的想法不能实施,许星逸憋气,心想反正都已经闹得不怎么好看了,她又不会和拂玉结亲,于是干脆在胡长老又一次肆意评价云千烟之时,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跟胡长老,一时之间,整个厅堂都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许星逸,许星逸声音冷冷:“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师姐一向品行端正,您若硬要说谁离经叛道,那便是我,昆仑派家大业大,瞧不上我这等离经叛道的人,恰好我也无意结这个亲,倒不如今日就此解除了这婚约!”胡长老纵横仙界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后辈落了面子,以往他说话,哪个不是乖乖听着?但这到底是故人之子,也不好真的对着她发难,便只是沉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东菱和惠荣惊起,想要从中劝解,但是一转头瞥见许星逸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色,登时吓得将话全咽到肚子里去了。“你说我几句,我全当你是长辈对小辈的提携悉心听着,但是你若是中伤我师姐,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话毕,许星逸拂袖而去,直接回了昆仑派给她安排的厢房。东菱和惠荣被她关在门外,敲门无果,便也不再出声,只在门口守着。许星逸回到房间,两下蹬掉了鞋子,方才那副凌人的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两只手枕在脑后,颓唐的望着屋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那么难。许是她之前的人生太过顺遂,所以情路才如此坎坷。她翻了一个身,裹着被子,有些烦躁:“云千烟怎么还没来,难道还没有收到她的信吗?”她不知道的是,她心里念叨着的师姐,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彻骨之痛。云千烟彻底失去意识之后,是被水玲珑捡回去的。水玲珑都不需要把脉,只需要瞧一眼云千烟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好。药寮内苦味袅袅,云千烟先是受了冷风,又被这药味一激,忍不住咳嗽起来。水玲珑端着一碗棕黑色的药,走到床边,一手将云千烟搀扶起来,“醒了,喝点药吧。”云千烟看了一眼那碗药,实在没有想喝的欲望,于是便将药放到了桌子上,抬眼望着水玲珑,问:“玲珑,我怎么了?”水玲珑看着云千烟没什么血色的脸,噎了一下,才假笑着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躺在风里太久了,受了点风寒。”云千烟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信,水玲珑被她盯得有些心慌,“你怎么会自己倒在那里?出了什么事?”云千烟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和星逸可能要分开了。”水玲珑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会呢?你不喜欢她了?还是她不喜欢你了?”云千烟缓慢又迟滞的摇了摇头,没了往日那股灵动,此刻的她看上去呆呆的,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星逸的母亲过来找我了,她把星逸送走了。”“送到昆仑派去了?”云千烟嗯了一声,声音很小。水玲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便只能说:“那星逸的态度呢?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昆仑派找她啊。”云千烟苦笑,那笑容很怪,痛苦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解脱的意味,水玲珑看的心头一突,小心翼翼问:“星逸她,不会答应了吧。”云千烟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水玲珑坐不住了,她将云千烟的身体板正,“那你信吗?有没有可能星逸她是有什么苦衷呢?既然你还爱她,就应该去和她说清楚不是吗?”还要说清楚吗?还有这个必要吗?云千烟一只手覆上腕子,却没有摸到预想中的凉,她一惊,赶忙低头,却见手腕上空空如也,许母给她的镯子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云千烟摸着桌角,转身便要下榻,嘴里嘟囔着:“镯子,我的镯子,我的镯子。”但是脚才刚刚触及地面,云千烟腿一软,像一滩软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