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年少有为,心怀大志,一心想要重复汉唐雄风,再造不世伟业,西域绝不是他的终点。但西域又是汉人进军河中的as,中原距离河中太遥远了……” 以此为前提,为出发点,这才是他开口的原因。因为他现在“安抚”毕勒哥,是为毕勒哥好。 “不管是为稳定西域,还是为了更好的用兵河中,宋皇对陛下唯有厚厚封赏,万没有过河拆桥之理。还望陛下安心,且勿胡思乱想。今日局面,正是赵宋千金买马骨之时啊。” 殿内只有毕勒哥一人,他颓然的坐了下去,神情……,有些凄然。就像一个挨了顿打,被抢走了钱包的苦逼。 时也,命也。 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到了九泉之下,再无颜去见先祖父辈了。 所有的不甘心似乎都被这些泪水给带走。 要是真因他一人,毁了药罗葛高昌一支的血脉传承,他岂不也是家族的罪人? …… 清晨的风中还带着一丝凛冽的凉意,这是西域不同于中原的地方。哪怕是盛夏时候,火辣辣的太阳正在中天,只要待在阴凉地方,躲着太阳,燥热感就会迅速消褪。 这正是宇文虚中所在的使团。 他们距离高昌城只剩二十多里,今天必然会赶到的,甚至上午就能行到。 天知道宇文虚中在收到刘正彦武力拿下宝庄城的消息时,他是多么的提心吊胆。唯恐西域除了预计之外的乱子。 宇文虚中是真怕西域突发变故,那会给赵宋的整个西域战略造成严重的影响! 八万步骑摆不平西域,再发来十万,汴京也支撑的住。 “万幸,一切都顺顺当当!”宇文虚中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说道。 从瓜州到高昌,中间一千多里远的道路,即便使团有兵马沿途护送,一根毛匪的毫毛都没见着,但沟通西域与河西走廊的道路上,那一支支往来的商队,就已经证明了道路上相当的安全的。 要不是他‘大局为重’,没有被刘正彦给激怒,这西域安能如此“祥和”? 而距离城池十里开外的一座烽火台下,张中孚与张中彦兄弟引着数千军兵合着大批的高昌权贵,亦都护带头,都在烈日下静静地等候着使团一行人的到来。 对比使臣,这些高昌权贵们,更重视后者的身份。 城头上,也还有一群人站在那里等候,他们就是留守高昌的郭永、魏彦明,及麾下的关师古、李彦琦等将,还有陪同的毕勒哥! 毕竟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后者越高兴,对他就越有利。毕勒哥很清楚这一点。 回鹘就是契丹一族的前鉴模板,其上层社会的汉化程度也是很深。之所以进程比之契丹要逊色,赵构私下里且以为是因为回鹘与中原隔绝了一百多年,而契丹则在檀渊之盟后受赵宋影响很大。 所有人都下城相迎,叫毕勒哥心中安定的是,那宇文虚中对他的态度很是和气,没有半点傲慢! 就在宇文虚中一行赶到高昌的时候,赵构这里也收到了毕勒哥递上来的献表。至于毕勒哥献土纳降的消息则早半个月前就已经传到他手中了。 毕勒哥尽快进京安置,从此不再理会军政事务,赵构封其国公,世袭罔替,保证给之荣华富贵,亦都护则可以留在西域。毕竟后者刚刚内附,人心不稳,很需要有人立在那儿给大家来当个榜样。 赵构不怕有许多的人留在西域恋栈不走,因为此时的高昌回鹘早就不是当年骁勇善战的回纥汗国了。 所以,选择第一条路的人肯定会有,可也肯定不会太多…… 既能区分出高昌回鹘贵族的优劣,择其善者而用之,还能用他们来安定回鹘民众的心,那作用就跟亦都护一样。 二者即便信仰不一,可总归都是‘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