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灏感慨世事多艰,却不知道此时河北的黄潜善、杨惟忠更是觉得苦恼。 黄潜善可是一个很标准的奸邪小人,行为作风非常符合宋末的官场大气候。 何栗二十七岁高中,十二年时间就做到了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尹,被罢免不久,因为唐恪坏了事,何栗就转而被重新起复,拜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执行中书令职务,即为宰相。 所以,像黄潜善这类人物,如他这般年到半百的人,还很和官场的氛围,才混到眼下的地位,真只能算是中人之资。汪伯彦也是如此,但汪伯彦的运气好啊,人就挨着磁州,早早抱上了燕王的大粗腿。就算手中没有实权,那也依旧是副元帅不是? 他心里头要是能平稳那才有鬼呢。 但现在不是历史上的那一幕,黄潜善除了赵构再无第二条大腿可以抱了。眼下的赵桓还好好的待在汴梁城里呢,纵然两次叫金人兵临城下,声望权柄受损不小,但他还是名正言顺的正统皇帝。 黄潜善再是对赵桓有怨气,也不可能没犹豫。 何况跟随赵构‘打天下’,那一步踏错就很可能会被钉在青史上遗臭万年。这风险也是要有顾虑的,加之他老家可还是赵桓的天下。 赵构现在负天下众望,神佑天命加身,手握重兵,更有震天雷,打的金人都抱头逃窜。声望实力全都不差,他要是想黄袍加身,很困难吗? 再顾忌‘清名’,再顾忌其他,那也要顾忌一下当前的事实么。 “父亲,那杨惟忠本名康炯,为真宗朝并代都总管康保裔之裔孙,当年康保裔被俘入辽,留下后人,康炯就是其中之一。后以先祖为耻,成人便化名惟忠入朝中投军效力,他在辽地也必有亲友无数,金人灭了辽人,他诸多亲友岂有不受损伤的?必深恨女真是也。岂会舍燕王而取汴梁?” 在赵桓的旨意里,他还是大元帅府的都统制,实权还在黄潜善之上。 黄潜善以己度人,觉得杨惟忠难保不心动。 杨惟忠再效忠大宋,也不能否认他是在辽地长大的。他在辽地生活多年,亲友岂会少了?女真灭辽,他的亲友必多有人在战事中罹难,现在燕王是一等一的对金主战派,人还没过黄河就连连发布檄文叫嚣着要收复燕云,杨惟忠岂能还效忠汴梁? 没有燕王的招揽书信,这就代表着燕王不重视自己啊。就是投奔过去,也难得意。 “父亲,燕王不来书信,您就更要主动了。……孩儿怕,燕王是在杨惟忠身上下功夫。” 黄潜善浑身一震,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为父老了,真的老了。”要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黄潜善立刻就手书一封,然后叫来心腹,护卫着儿子快马向大名府奔去。 对于一个历史上的奸臣和一个虽然没有听说过,但却在西北战功卓著的宿将,赵构当然选择了后者。可是杨惟忠因为祖上的事儿,生平最在意的就是气节和声名,虽然知道赵构是绝对的主战派,心中也对女真恨之入骨,但他还是不能迅速做下决定。 宋军以军统制(都指挥使)为顶点,作战时候诸军统制不相统属,遂拔其中一人为全军都统制,统率诸军,同时设副都统制为其副手。 但在这个时空里,赵构却把手下的兵马一分为五,设立了前后左右中五营。每营设正副都统制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