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金人的攻势并未继续,而是停了下,这也似一证据,证明了陈留大捷的不虚。故而短短时间里,汴京城内军民们的信心就节节暴涨。一个个再无半点的彷徨与恐惧了。 他们短时间里拿不下汴京城,又无法在正面击溃康王带领的勤王大军,背腹受敌,那除了拔营而走,还能如何呢? 一夜之间,汴京城里的所有人都俨然变了一副精气神。 南熏门上(南城正门),赵桓看着不见一个金兵身影的城外,大声的夸奖着张叔夜、姚友仲等人。 那好话连篇,说的几人又是羞赧,又是激动。 但就在赵桓要再接再厉,宴请诸将,要与他们把酒言欢时候,一个消息传来,金人的使臣又到了。 赵桓忙回宫去。 先前的撒卢母等人,可是要求大宋亲王和宰臣入金营和谈,割让黄河以北的所有土地,岁纳货币百万之巨,遭到了赵桓与何栗的拒绝。然后那撒卢母野性大发,竟然对莫俦等人说:“我们还要请皇帝出城会盟呢,不然,围城之军决不解除,攻城之具决不撤退。” 那气焰嚣张的,简直是拿宋室君臣当俘虏看待。 张叔夜望着皇帝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长子张伯奋在陈州门当值,身边只有次子张仲熊陪伴,张仲熊听到父亲的叹气说,不解说道:“如今危局已解,社稷可存,父亲怎的又叹起气来?” “大宋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这京师之围被解开自然是一大乐事,但解围的大功都落在了康王头上,加之先前传出的消息,张叔夜要还摸不准赵桓的心里可就是白在官场里打混这么多年了。 大肆欢庆一日,宋军便在陈留重整兵马来。 然后赵构就引着兵马大步向汴京城奔来了。 汴梁城的城头上,守军将士都能够肉眼看到打东南杀过来的援军,哪怕他们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城楼上,赵桓的手指都已经发白。 这人就是如此的矛盾! 见赵桓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便就一言不发的肃立着一旁。而张叔夜更对赵桓的心事,心知肚明,也不会往赵桓的伤口上撒盐。 赵桓心底里大松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金人两面夹击才是最对的,可想到赵构对他的威胁,赵桓却又清楚,真正对自己最有利的一幕乃是金人与赵构两败俱伤。横竖是狗咬狗,都是他的人生大敌。 要派也当是金人败阵撤兵时候,他派人去金营接受物质。 但实际上呢,别说金人还留下两支万人军看着汴梁城,就是粘罕、斡离不全去对付赵构,在城外大营无留下一兵一卒,他也只会按兵不动。 因为心中的私心杂念实在不堪于人言语。 …… 二百多个震天雷枚狠狠的从半空中砸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金军步阵的当中。顿时就有百十人被打翻地上。 只是对于一个小万人之多的金军步阵来说,被震天雷砸死砸伤百十号人根本不算个事儿。 就在粘罕、斡离不等金军高层的眼中,向着宋军杀去的金兵步阵,整个中心腰身部位,几千人军都彻底被焰火所笼罩住了。 寒冬腊月的,粘罕额头上的冷汗却都流出来了。如此的巨响,如此的声威,真天雷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