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温和的冬阳毫不吝啬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刺在赵不试仰望天空的眼球上依旧叫他睁不开眼。 四周一片令人窒息的肃杀,没有昆虫鸣叫,也没有鸟兽惊扰的声音。 直到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天地。 人多才好呢,骑兵速度快,不如步兵好打,但也一样能料理了。 他这时也已经接到了命令,推进到宋军大阵中样待命。赵构这不是觉得前军很有可能挡不住金军骑兵的进攻,而是这战事一起,前军与稍后的中军就必然会被金军给切割分离。哪怕他把军中很多的弓箭手都已经换成了长枪兵肉搏兵。 “快快快,都跟上!” “都推稳了,休要慌张!” 这一辆石砲还配有两辆弹药车,再有十名持着刀枪的护兵,用兵正好一个押(二十五人)。一都辖有四辆砲车,一营便是二十辆。但赵不试的神机营是两千五百人,而不是区区五百人。这说是一个营,实则是一个军。 这些人与那些不知晓厉害的人又有不同,一个个对震天雷信心十足,全都相信只要自己一开始发威,立刻就能叫对面的金人魂飞魄散,飞灰湮灭。 …… 八牛弩、神臂弓、橛子弩,一排排的射去,叫迎面冲来的女真铁骑如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一排排的倒毙。 女真人给骑弓搭上了弓箭,没有人会只挨打不还手的。 从神臂弓、橛子弩再到八牛弩,纵使金军一个个都披挂了重甲,在劲弩面前,他们也是脆弱的瓜皮。 不过这些女真骑兵却仍然蒙头向前,没有丝毫停步。 但是对比百年后将骑射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的蒙古人,女真人的铁骑更偏向于肉搏。而且他们的破甲重箭也很难穿透宋军前列将士披挂的步人甲。 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从天而降的箭雨落在了前排宋军重甲步兵的身上或是他们持在手中的大盾上,根本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金兵已经冲到了面前,真正的较量,真正的残酷,就要上演。 每列盾墙后头就是三排长枪兵,如林一样的长枪搭在了盾墙的头上,每一名将士这一刻都憋红了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撞击。 而在三列盾墙的后头,一名宋军正将声嘶力竭的大吼,挥动手中的大刀,驱使着一群朝着长枪掉刀和重斧的重甲步兵列出横阵,大步的向前。 本来纵深超过了五百步的前阵,瞬间都要压缩一半距离。 两边都是披着战甲的战士,‘独木桥’上相逢遭遇,他们无可躲避也不能躲避。 赵构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绝对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的惨烈一幕。与枪炮毙杀的情形全然不同。在明末,火器的出现叫战场上很难再有眼下这般的场景出现了。 女真骑兵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完全摧垮了第一道、第二道盾墙,但第三道盾墙虽然被冲破了多个大小不一的缺口,但余下的还在挺立着的盾墙与枪林则表明了金军骑兵的强弩之末。 到底是折家的人。“折仲古还是有些能耐的!” 虽然这折彦质打与种师中、姚古等领西军东进勤王以来,那似乎就没赢过。太原之役就不说了,早前与李回领兵十二万驻守黄河防线,却因为金军的一通鼓,十几万宋军不战而溃。以致使金人轻易的渡过的黄河天险,赵桓恨不得把他一刀宰了。 赵构进入应天府的时候,意外的在人群里发现了折彦质,这人在黄河岸畔干的事儿的确很丢人,可到底是折家子弟,从军二十余年,经验丰富不说,也打过不少的硬仗。 赵构想都不想就把他拉拔到了帐下。 更别说他拉拔折彦质一次,那就等于跟折家跟西军结了善缘,日后可有大用处的。而就眼下看,这折彦质也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