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还是蒙军旗,因为骑射他们最在行啊。 当然,蒙军旗也不可能。 何况满军旗才是满清的根基啊,对于死满人还是死蒙人更好。 蒙军旗马甲一个个双手脱缰,只凭双腿控马,弯弓搭箭,“嗖嗖嗖”的射过去,箭镞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就往郑军火枪兵落了下去。虽不敢说百发百中,但十支箭里总有四五箭能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放——” 火枪、虎蹲炮、手雷,齐齐在郑军阵前炸响,人马的惨叫声也立刻响成了一片。 水涌一样奔来的八旗马甲势头立刻一挫,接着真就跟奔涌的水流一样,趁隙而入了。他们没入了一个个空心阵之间的缝隙,而后被四面八方射来的枪子和手雷打的好不凄惨。 然滴水穿石虽然不假,可它所需要的时间却也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上善若水任方圆,它们只会顺着坚固的‘岩石’之间的‘缝隙’流淌去。而不会如勒克德浑所想的那样狂风暴雨般将郑军那单薄的军阵给冲的稀里哗啦。 横竖已经是这样了。勒克德浑心头的p是挪不开的了。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提心吊胆的,唯恐在四面八方射来的枪子中丢掉自己小命。 两千马甲兵入阵,待人出来时候,已经三停没了一停。 “快,快撤——”他大声叫吼着,最后把目光投向身侧的郑军军阵,投向那面‘洪’字将旗。 那么多八旗勇士丧在了阵中,这一败仗比巴布泰、巴布海还要更凄惨。尤其是他手下的正红旗兵马,那可是他们家的最大资本啊。 黄台吉死后,硕托因为极力支持多尔衮继承大位而丢了脑袋,一块掉脑袋的还有勒克德浑的大哥阿达礼。勒克德浑的父亲萨哈璘早死,这萨哈璘是代善的第三子,是代善继福晋的长子,本来阿达礼跟硕托这个二叔应该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但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 勒克德浑肩膀上就担负着萨哈璘这一支人的荣光和重任,都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他自己先就很有奋进心,也很爱惜手里的兵马。 他最后愤怒的看向那洪字将旗一眼,心中直叫着自己是记着这个姓洪的了。却在这一扭头中看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自己视线里一晃,然后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枪正中那人的门面,脑盖都给掀飞了。洪鹏看的清楚的很。 可他是高兴了,勒克德浑的戈什哈、侍卫却就疯狂了。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来。 洪旭就看到,本已是大局已定的场面,偏偏就有一撮鞑子反其道而行之。不赶快溜之大吉,反而是一股脑的转变方向,再向着空心阵冲来。 他很不理解内中的原因。但却乐意看到鞑子来送死。 排枪彻底将这队鞑子给湮没。 岳乐沉重地叹了口气,方才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正红旗这两千人算是吃了个大亏了。少说也有五六百人玩完,这些可都是马甲兵,是全旗的精华啊。 勒克德浑这个比他还大六岁的大侄子,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勒克德浑也是贝勒,他也是贝勒,勒克德浑现在都死了,那是不是说他今天也可能会死呢? 阿济格脑门青筋直蹦,巴布泰、巴布海这俩废柴,真不愧自己那废柴之名。竟然凭白折损了那么多马甲兵,却一触即溃。 而郑军将领似乎也昏了头,竟然在巴布泰、巴布海他们溃败时候,用火枪兵发起了白刃冲锋,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但是阿济格万万没有想到,他这边还没有拿下郑森,拿下郑家前军呢,噩耗就又被传来。 阿济格当场就懵了。浑挂掉了? “回英亲王,多罗贝勒是被流弹打中身亡的,他左右的随从见到贝勒爷身亡,便一股脑的冲入郑军阵中……” 勒克德浑这可是他们兄弟楔进两红旗的一根钉子啊。 要知道,多尔衮还想着在勒克德浑回京后就恢复他这一支的郡王为呢。 然而他大哥阿达礼在关键时刻踏错了一步,不仅自己砍了头,勒克德浑也被牵连,被削了爵废了皇室身份,贬为豪格旗下的庶民。 待到满清入关,多尔衮在鞑子内部的威信大涨,他就想起了因他而造难的勒克德浑,恢复了勒克德浑的皇室身份,并且册封为多罗贝勒。不难看出这是多尔衮对于勒克德浑的笼络,或许还有多尔衮对阿达礼的补偿。 然而现在勒克德浑已经死了。 这什么事儿都是‘第一个’最引人注目。阿济格脸皮都青了。 尚善向阿济格说道。他是济尔哈朗的孙子,承袭其父费扬武的爵位辅国公。 张家兄弟的兵马已经涌上去了,还有诸多的马甲兵,但他们就是没能将郑军给一口吞掉。阿济格都已经想把自己手里的巴牙喇兵派上了。 就跟尚善说的那样,前军没有啃下来,再袭援军又被打败,郑芝龙后军又在这时候怼过来,局势真的不利于他们。 阿济格扫了他一眼,说道:“鸣金收兵,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