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这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从保定退往真定的路上，明军还能保持军容。可等明军烧了真定的粮秣全军退往大名的时候，在清军的马兵追击下，前后四万余明军——连上马士英，就都稀里哗啦的败得糊里糊涂。 洪承畴倒是安排了王廷臣领兵断后，结果其部兵马于夜间忽的大乱，上万军兵近半数作鸟兽散，等到鞑子兵到，王廷臣剩余的半数残兵和他本人的性命也都化作了飞灰。 但甭管王廷臣的死值不值，横竖他这一死，是彻底的放了明军的羊。都不需要清军追击，左光先部和马士英部就闹哄哄的维持不住了。 “哈哈，崇祯皇帝的百万大军真是败得稀里哗啦的。这大明要光复北地的打算是落空了。这回老子倒要看看那些个混账东西还会不会拿着邱祖德继续当祖宗供着。” “我呸！”郑芝豹都憋了不少火气，今天终是可以发泄出来了。 大明都败了，东昌、兖州的士绅怎么可能继续把邱祖德当祖宗供着呢？ “父亲，洪经略大军败得那么惨，鞑子说不准什时候就杀入了齐鲁。那东昌、兖州的明军，我看也是一冲就倒的事儿。咱们……” 从青州一战到济南，一个月当然没有，大半个月却是不少。郑军可以说是毫无寸进！ “老五，把咱们这些日子里准备的投石车都拉出来。” 郑芝豹脸上浮现出一股兴奋。 别看济南清军把郑军挡在城下这么多天，那实际上都是郑军在闹着玩呢。要不然，分分钟就能把城外的诸多营垒给搞灭了。 配重式的投石车可以轻易的把‘炮弹’投到二百步开外，百多步的距离上正适合他们发挥。 豪格便是带着城内的真鞑杀来，有了盾车和前方的护卫部队，投石车也能安然如山。 郑芝豹觉得，整个过程里郑军都死不了多少人。 这次北伐大败，洪承畴肯定要背锅的。 明军因为一个分兵的缘故，这些年都在鞑子手里吃多少亏了，郑芝龙也不理解洪承畴为什么要分兵！ 而即便曹变蛟大败，黄得功的那三万御营兵要是还在，许定国会临阵脱逃？高杰会一败涂地吗？ 明军诸将里，曹变蛟、王廷臣和黄得功三人，功劳、地位、资历都不分上下。尤其是曹变蛟和黄得功两个，难分伯仲。 可曹变蛟也是洪承畴的心腹啊，虽然黄得功也是皇帝的心腹，但洪承畴要是想抬举自己人一二。好在日后功成受赏之日，能压过黄得功一筹。亦或是就为了不让崇祯帝直辖的御营兵建立大功，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鞑子的主力都在山陕，换做郑芝龙当鞑子的家，他也不会回关外去。这冰天雪地里，就是跑去草原，跑去晋西也比去关外要强。 如此，等到曹变蛟他们杀到京郊的时候，北伐大军前锋所谓的三十万兵实只就剩下了六七万人。 等到事情有变时候，他又是使人速报黄得功处，叫他立即回兵保定，又是教左光先领兵增援之。然后还调大名府的马士英来真定，传书邱祖德、越其杰（中原巡抚），叫他们迅速收拢地方上的兵马。…… 这口黑锅他是背定了。 比如北地的榆园军，就在鲁西豫东交接地带，真要是无兵守备那里，保不准明军回过头来时候，就又有人在中原称王称帝了。 把一切都教给左营诸将，换是郑芝龙他也不放心。 不是被削职，就是去官打回老家吃红薯去。 而满清这次能大胜明军，却也不可能再接再厉，南下横推江南。因为李自成依旧在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李自成依旧是满清的第一大敌！ 洪承畴这个北伐的败军之将也必须回家，如此就给了郑芝龙拉拢洪承畴的一个机会。 这人的节操和底线叫郑芝龙不喜欢。但不能否认他的才能，更不能否认的是，就郑芝龙现在的名声，他能拉拢到的‘读书人’，除了一些没发家的贫寒之人，就只有这些没节操之辈。 郑芝龙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提起了笔。毕竟老洪真的挺有才的，郑芝龙要搞士绅阶层，就很需要他这种对士绅有着极深刻之了解的 大帐外，还不等郑芝龙写完这封信，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就传入郑芝龙的耳朵。 一颗颗火球划破天空向着清兵营垒落下，藤质的外壳相当坚固，纵然大火燃烧，也不能指望着这片刻功夫就叫它灰飞烟灭。 还有那木壳燃烧弹，落地的一瞬间，就粉身碎骨，砰然四溅。 一弹落地，嘭溅的油液就立刻能把周遭十丈方圆给引燃。想想看一瓶酒从一二百米的地方落下，那触到水泥地面的刹那会蹦飞的多么壮观？ 一个个掉头就跑才对。 清军才眼睛眨了一眨，就已经崩溃。 “王爷，郑芝龙阴险歹毒，用如此之策法，已非人力可挡。”王鳌永震惊下将自己的胡须都给拽掉。“老夫非贪生怕死，实乃城外再战已经无益，更兼王爷是千金之躯，不当轻易犯险。” 一座座营垒里的兵马不是弃营而走，就是举旗而降。 郑军想出了如此凶残的法子，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够对抗的，既然这样那就只有逃跑了。 不少士兵开始的时候还能拿着刀枪，后来跑着跑着就丢弃看所有兵戈盔甲。 “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