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鞑子出兵了。” 就青州城眼下的状况,换做是他,他也会出兵。 “管他所图大小,派人把他们堵回去就是。” 外面的郑军已经开始集结了,一支支火把点亮,将城东的整个郑军大营照的亮如白昼。 郑芝龙起身走出大帐的时候,郑森已经披挂齐全的赶到了。一身帅气的明光铠,看起来很是耀眼。 “这主意好。”郑芝龙手一拍,立刻叫道“李武。你带着所部军兵给我攻一回东门。” 只是还不等光头军的人马抬着长梯冲向青州城的时候,南北西三门处就全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和喊打喊杀声。 …… 他先是挑选出一批精兵强将,让他们从城墙上等候,待到外头郑军的注意力都被打开的城门所吸引的时候,便就悄悄缒城而出。然后分为两路,一从侧面冲击兵堡,二是悄悄向前哨兵寨靠近去。 城北是刘泽清亲自坐镇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清军突围的主要方向,是豪格为八旗兵选定的突围方向。 爱星阿是塔瞻的儿子,身份没的说。就是那些巴牙喇兵他也能震的住,刘泽清的家丁就不用说了。 两队人马正撞了个碰头,郑军阵前立刻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整个队列当下停了住。 用汉人做自己的肉盾,这一招爱星阿使的驾轻就熟。 这些刘军士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作用,但是在出阵前他们已得了刘泽清发下的二十两雪花银赏格,还有战后再人发二十两雪花银的许诺,现在又听到了一颗首级五十两银子的话,一个个心中都怯意大减,全被银子迷住了眼睛。 虽然是黑夜,袁大洪却看得清楚,对面逼来的清兵约有二三百人,冲在最前面的全是汉人,只从口音和他们的呐喊声中就能清楚的分辨来。至于他们的背后是不是还跟着真鞑,他就不知道了。只看着前头的那些人,一个个身材魁梧,身上的铁甲还在黑夜里不时的闪亮,那就都是精兵。 在他们身后或是左右,却是数十个身披轻甲的军中善射弓手。再后又是一群手持兵刃的黑压压士兵,最后才是巴牙喇兵。但后者已经不需要去顶着避雷针了,样子倒也不那么刺目了。 “所有人准备!”他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清兵,暗中估算着距离,在清兵进入到五十步距离后,立刻下令身边已经排列成线的火枪兵开枪。 如果是其他的明军,这些人根本不会有半点迟疑。继续上前就是! 要不是各类火器的质量着实差劲,明清战争里,鞑子就那点人头早就死光了。 郑军的枪子在四五十步距离上很轻易的就能打穿他们身上披的双层重甲,还有手持的盾牌。 总算是把有些动摇的士气重新推上了顶峰。 眨眼清兵冲过四十步,袁大洪仍是没有下令开火,他早已试验过,就清军的强弓重箭,在四十步距离时很难对前列的披甲火枪手形成有威胁的杀伤,因为他们也是身披双层甲衣的。 清军的强弓重箭至少要待到三十步内才对他们有致命威胁。 相同的道理,他们火枪兵要保持枪子最大的杀伤力,就也要将他们放近来打,这对军士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个极大的考验,也就是因为他们是小袁营的老兵,又经过严格的作训,才能做到这一点。 袁大洪这么做,那增大的危险可都是由他们来承担啊。 这也是前列火枪兵每战功加一等的最重要因素。 第一排站在右侧的军官的长刀前指,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叫道“射击!” 一排灼热的火光从阵线前闪过,浓密的烟雾同时腾起。着火枪的巨响,冲在前面的清兵立时倒了一片,就算他们有意分散开些,但冲得过近,人群就不自觉的密集来,还是有三四十人被打翻在地。 弹丸如果没有遭遇阻力,直直的穿体而过,那破坏里是最小最轻的。可要是被东西挡了一下,那破坏力就会陡然上升不止一个台阶。 入口一个指头大的血洞,背心里却能砰出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铅弹入体,里面的内脏就已经在变形的铅弹尽数给搅烂了,这样的伤势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得救。 这就跟重甲步兵扛不住钝器重击一样,钝器自然破不开重甲,但却能隔着甲衣把内里的人震死震伤。 袁大洪看到一个带头冲锋的人,他右手的大刀已经跌落,左手提着的重盾也丢了下,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正不断的冒着血。整个人全无意识的向前走着,跌跌撞撞地,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军中又是一声大喝,数十颗手榴弹就已经被投掷了出去。 刘信的身子向后抛飞出去,一颗手雷正在他脚下爆响,整个人如是轻飘飘的树叶一样,人还没落在地上人,就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