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而眼前的松浦镇信就是帮着郑芝龙肆意的戏弄他耍弄他的帮凶! 德川家光手背上青筋暴露,一股凌厉的杀气直笼罩了松浦镇信,后者再不敢有片刻迟疑,立刻说道“郑芝龙希望将军大人能下诏斥责萨摩岛津家!” 言语罢就再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把脑袋死死的扣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现在他真的有种刀口上跳舞的感觉。 大殿内寂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得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有。 松浦镇信身为信使,他只是信使。所有的可恶都是郑芝龙的啊,松浦镇信本身并没大的过错。尤其是在长崎事件上,松浦镇信不仅没过错,反而有功。 “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郑芝龙和松浦镇信,就仿佛一个善于勾动人心弦的魔鬼,几次波动他的心神,一紧一松,一松一紧,德川家光现在连生气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萨摩藩作为西国首屈一指的强藩,始终是幕府的眼中钉之一。 可更重要的是——这事儿只要运作的好了,反倒有助于家光重塑幕府的尊严和权威。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强者对弱者惯用的手段。 德川家光就是这么想的,也所以他现在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松平信纲……” 立刻的,松平信纲的回声就响起“请您吩咐,将军大人。” 无论是之前的三个提议,还是稍后的一个提议,都需要详谈,才能敲定的下来。 “嗨!”松平信纲狠狠地低下头。 距离江户御城不多远的海面上,最大的一艘福船上,郑芝龙正跟自己的便宜儿子,已经改名郑平的田川七左卫门谈论起学业知识上的事。 郑芝龙对他的认识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已经有了了解,怎么说呢,这孩子并不差,不管是体格,还是文化,亦或是性格上,这孩子已经算不错的了。毕竟他早年在平户藩居住,后来又挪到了长崎,处在这么个地方里,肯定见多识广。 但他对于海外的了解显然还很少,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意思。 郑芝龙有时候想着历史上郑成功的性格缺陷,就觉得家庭因素对孩子的性格塑造真的有很大的影响。 想来早前的郑芝龙虽然很疼爱郑森,却肯定不会多么露骨的表现出来。因为严父慈母么,这才是中国家庭的标配。虽然郑森自小就很优秀,可如此只会让郑芝龙把更多更大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才不会对他无时无刻不‘父爱如山’呢。 他母亲不在身边,颜夫人才不会接近他呢。 因为若不如此,那他保不准都活不大呢。 丈夫一分别就是十几年,大儿子在身边长到七岁也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次子,很多女性怕是都会使劲的宠爱溺爱吧。横竖她也不是没钱。 “你知道荷兰,知道葡萄牙,知道西班牙,还知道天竺,知道欧罗巴,但你知道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历史吗?你知道天竺的历史吗?知道整个欧罗巴的历史吗?知道整个世界的历史吗?” “学校里有很多门课,历史课就是其一,不断有中国历史、日本历史、朝鲜历史,还有欧罗巴历史。读史使人明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郑芝龙絮絮叨叨了一堆,郑平听得很用心,也很激动。郑芝龙那话语里的潜台词已经很明白了,想到大哥给他透漏的消息,郑平可不就喜欢得紧么。 “再一个是地理。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西夷漂洋过海的来到东方,你只看他们带来了多少的利益,就不想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么远,在来到中日前,又在沿途路上干了什么吗?” ……母子三人都欣喜的很。尤其是‘初来乍到’的田川氏和郑平,两人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郑芝龙会表现的如此体贴,而且一直都这么亲和。 在他的心中,郑芝龙满足了他对‘父亲’这个词汇所代表的一切的渴望。 即便知道郑芝龙索要的地方只是荒凉的虾夷地,她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虾夷地的虾夷人可野蛮的很啊。自己儿子去到虾夷地的北部做大名,那样偏僻苦寒的地方,不来说身份门楣上的变更,只说生活,她是真的有担忧。 郑芝龙捋着自己的小胡子说“德川家的江山也不是一口就吞吃的,不然德川家康怎么会有老乌龟的外号?我郑芝龙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一辈子都窝在虾夷地镇夷抗寇呢?” 这项规定就是在限制大名的权利。总的来说,大名一般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呆在领地,另外三分之二的时间,不是呆在江户,就是在前往江户的路上,或者是返回领地的途中。特别是那些领地偏远的外样大名,来回一趟,一年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当然,对于那些离江户比较近的大名,幕府也相应延长了他们在江户的时间——总之幕府尽可能的减少大名在领地的时间。 而且参觐交代是一种军役,大名一般会带很多随从前往江户,而幕府也不会给他们一个大子的报效,大名要自费出行。这对于大名来说是不小的财政负担,很大的打压了大名的财政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