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臣敢保证此番收益会较之先前更为丰厚。” 看哪个人敢不交钱,一直拖在津门不动弹 那金陵本身可就有一套行政班子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坑数就这么多,要是被人都抢先占完了,他们自己可就惨了。 虽然这次两边是五五分成,又因为主导权都操于郑芝龙手中,崇祯皇帝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实际收益会远远少于应得收益,但只要能狠狠的宰上满朝勋贵重臣一刀,他心中就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痛快。 我的万岁唉,你要是早这么不要脸,大明朝何止于此啊。 就跟归庄的万古愁里写的一样,我恨恨恨,恨只恨这些左班官,平日里受皇恩,沾青诰,乌纱罩首,金带横腰。今日里,一个个稽首贼廷,还揣着几篇儿劝进表。更有那叫做识字文人,还草几句儿登极诏。那些不管事的蠢公侯,如羊如豕,多押在东城奥。夹拶着追金宝。娇滴滴的女妖娆,白日里姿瘾嬲。俊翩翩的缙绅儿,多牵去做供奉龙阳料。更可恨九衢万姓悲无主,三殿千官庆早朝,万劫也难逃。 这般来,事情就给敲定了。消息很快就传出了行在,三日后,良辰吉日,皇帝就要乘船南下了。 “这么快郑芝龙昨儿才回到的津门啊”原毓宗惊叫着道。 “郑芝龙是昨日辰时正点左右到的津门,先跟蒋德璟一会,然后就面见了皇帝,今日清晨又见了第二回,满打满算一整天,两人就敲定好了” “这位闽海王难不成真就是大忠臣了”原毓宗满脸的自嘲。 这时间拖得越久,与他就越是不利啊。拖得久了,不仅自己的功勋见轻,京城朝堂上的位置也都被人占满了,他又能落个什么好呢 不过就在张缙彦满肚愁肠的时候,内阁大学士魏藻德家中、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漕运、屯田、练兵诸务方岳贡家中,吏部尚书李遇知家中,工部尚书陈必谦家中,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田弘遇家中、国丈嘉定侯周奎家中、成国公朱纯臣家中、定国公许允桢家中,等等,津门城内一个个在逼仄的居室内暂住的皇亲国戚、公侯勋贵,朝中大臣,却都吃惊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得到皇帝随驾南迁的旨意。 而再细察之,就会发现勋戚皆皇帝死忠,而朝堂大臣虽皆皇帝心腹,或是当初力荐南迁者,却也多是江南之人。 消息超级快的就在算盘城里传扬了开来,毕竟有郑芝龙特意使人透出的口风么。那嘉定伯周奎和太康伯张国纪立刻就跑去求见自己的闺女。 周边没有外人,沈廷扬说话也甚是大胆,“伯爷早前在京城便已经开罪了不少人,现在又要来一遭,今后岂不是满目仇敌”而且得罪了那么多达官显贵,郑芝龙还想融入其中,想鬼的不是 今后连崇祯帝他都不想鸟了,宰这些个肥羊,他心里半点无压力。 “不过今后这朝堂之上,还要靠季明沈廷扬字兄多多照料一二啊。” “季明兄说笑了不是这朝廷南下,今后最重的就是江淮河防,正是要倚重沙船帮的时候。你老兄这官儿要想升上去还不是易如反掌便是借口都是有的,救驾之功不是” 因为顾虑到海上的安全,所以,所以要尽可能的靠岸航行,那就只能用沈家的平地沙船,而不是郑氏的海船。 二人在城门楼上坐了一个时辰不到,城门下就汇聚了大批的达官显贵,在沈廷扬看来,那每一个都是不能轻易开罪的。 沈廷扬如何不知道郑芝龙找自己来是保护了自己,“真是多谢伯爷相救了。不然,这般多贵人,我可得罪不起” 郑芝龙听到随从说,那该到的都已经到了,当下起身到了城楼下一处茶馆里。就看到以成国公、定国公为首的一般勋贵,和诸多的文武大臣,但却没有王永祚、曹化淳、王之心为首的一干大太监。 郑芝龙听了都想笑。 曹化淳是在玩分家,他同胞兄弟五人,三兄化富、四兄化勤早丧,曹化淳与同朝为官的大哥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曹化雨关系最为密切。但崇祯十六年六月里,曹化雨病逝,其长兄曹化春也已经年迈,曹化淳这次上了贼船下不来,无奈就由曹化淳带一部分子弟南下金陵,曹化春继续留在武清。 所以,崇祯帝身边有了很多个空位置,他们要是晚到一步,被别人抢走了位置,那就太糟糕了。 “叔父,五万两还不够啊”曹化淳身边一年轻人震惊叫道。 郑芝龙京城时候都宰了一刀了,现在这第二刀还会比第一刀轻吗这许多的文武大臣勋戚到了金陵,谁会轻易饶了他 “银子使得不够,郑芝龙会满意你不怕途中吃了板刀面,落得葬身鱼腹的下场么” 原因肯定也跟怕吃板刀面如出一辙。 “郑芝龙,郑芝龙,真是海寇习性,海寇习性”周奎回到住处,对着眼巴巴等着他消息的儿子周鉴、侄子周铭、周铎、周铉一个字没说,先就把郑芝龙破口大骂一番。 周家的银子未来可都是他的,之前已经交出去二十万两了,现在这该死的郑芝龙又要起了银子,这是在割他的心头肉啊。 可周奎却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脑子里回荡的是郑芝龙说起的一句话“海上风高浪急,行船这事儿保不准就有个好歹。不守规矩的人,可就要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