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彬的怒吼并没有阻止住二鞑子们的溃败,他们本就在小袁营的攻杀下步步后退,现在又被挺身队来了次狠得,可不就崩的不能再崩了么。 赵彬的呐喊声充满了徒劳的无力感,充满了欲哭无泪的悲伤。 可是,可是,这一败就把他的大好前途全给败光了啊。 赵彬眼前一片发黑。 从明投清,可投清又碰到了这等破事,他不是傻瓜,如何不知道郑军这么一过河,南面还在厮杀的八旗大军就要背腹受敌,保不准连逃跑都难。 里外不是人,他里外不是人。 浑身的力气像都被抽干了一样,错不是有亲兵架着他,人都能坠到地上。 五百挺身队挺起手中的火枪,枪口刺刀鲜亮,直冲赵彬败兵杀来。追着二鞑子们直接杀去清军大营,解救被掳的男女是一回事,控制钱粮也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控制清水石桥。 大几百号鞑子发狂的往回奔,已经带兵过了运河的洪旭,看着说:“这是来送死的吧。” 小野建二看到清军的动作,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人,大好人啊。 小野建二心中滚烫的热情喷涌而出,举起大太刀,大声呐喊:“三段击,准备——” 当清兵奔到五十步距离左右,看到已经有人停下脚步,弯弓搭箭。小野建二再不迟疑。 大堤上的郑军军士一片欢呼,跟随着前军已经过河的沈楠光神情狰狞,用力的拍着手,高呼道:“打得好,打得好。这些个畜生,就该通通打死。” 都处军中的高层,对于整个作战计划通熟于心。大军都已经跨过运河了,鞑子还能得好? 瑚里布看得大怒,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耗,不然等到大批的郑军整好队列,一切就都完了。当下就亲自持旗,大呼道:“八旗的勇士们,随我冲啊!” 他身旁的几个亲卫,还有十几个明甲红缨的巴牙喇兵,都是挥舞兵刃,随旗一起冲击。而见到首领如此英勇,清兵斗志无不大振,都是呐喊着随之冲锋。 小野建二对于手下同胞的伤亡视而不见,他们这些浪人,生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而且他们深信,自己就算战死,他们的身后事,他们的抚恤,他们的亲人,也肯定会被郑芝龙照顾的很好。 如是,挺身队就直立在箭矢中,纹丝不动,只把一排排的弹丸打出去。 属于排枪齐射时代的勇气。 火枪的齐射一排接着一排,每一次都能把十个甚至是更多的清兵打翻地上,其中又以跟随瑚里布冲锋的重甲兵为先。十步的距离,不论他们身上披了几层重甲,火枪的弹丸打在他们身上,也能叫他们如受重击。 那就跟用钝器击重甲兵一样,不破甲,只‘震’也能把人‘震’死。 没有火炮助阵,没有盾牌遮蔽,就算火枪兵能人人披甲,面对清军的长弓重箭,死伤也不会小。 一声刺耳的唢呐声响彻了战场。大群的郑军已经过河,在大堤下已经列好了阵列,随着旗帜的引导,大踏步的向清兵包抄来。 郑芝龙很果断的把手中的兵力分做了两部分,一部分叫袁时中、周亮工带领着,夺取桥南清军大营,还把挺身队给了周工亮。然后周工亮依靠营地守住桥头,袁时中则带兵冲去桥北头的张秋镇,解救被掳男女和钱粮辎重等。 每队肉搏兵背后跟着的火枪兵,以队为单位,成505的横队排布。 “瑚里布呢?爷要砍了他。爷给他那么多人,他就给爷这么个交代?”博洛暴怒。伸手抓住一牛录章京,直恨不得一把攥断他的脖子。 “那你这个死奴才还回来作甚?连主将都护不住。”博洛一脚把人踹翻地上,后者又忙爬起来,脑袋杵地。 他现在必须在南北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在力战和逃跑之间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