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的海州就是后世的海城,一个地理位置挺关键的城市。因为它位于辽西和辽东的分割线上! 伊勒慎驻守此地已经十多年了,作为一名打老奴时期走过来的老人,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忐忑过。往日里任他们宰割肆虐的汉儿竟然有朝一日变成了吃人的猛虎野兽,这叫他实在无法想象。 看着城下旌旗招展,兵甲鲜亮的大队明军,他脑子里就总忘不掉昨日之败。 伊勒慎是八旗老人,自打老奴起兵之日起就追随前后,见惯了阵仗。更见多了明军胆怯如鸡,任由他们宰割的模样。老奴血洗辽东,手下沾染了无数汉儿鲜血,伊勒慎也是其中之一员。 且他还认为明军定是经过一番苦战才拿下牛庄的,此刻必然已兵疲马乏。只要能击败眼前的绊脚石,败军倒卷牛庄,别看明军有那么多船炮,但再大的船也开不到岸上。他伊勒慎克复牛庄,大败明军就也不在话下。 这是一很简单的战术,可在建虏与明军的交战过程中,却能屡屡建功。 明军直立不动。任由清军马甲兵逼近到五十步时,队列中的鸟枪兵方才整齐开枪。 这些可不是明廷的火器,全都是质地上层的私造火枪,就是那小口径的鲁密铳,五十步距离依旧能破开铁甲。如此一遭排枪齐射,两翼的五百杆火枪,一排排的枪子打出去,直把打马冲来的清军马甲兵打的人仰马翻。 城墙上,看着清军狼狈逃窜的郑芝龙狠狠地锤在垛口。如果他手中能握有二百精骑,此刻反冲上去,伊勒慎岂能逃脱? 从牛庄到海州,四十里路,这绝不是包衣们能够逃脱的。 带着不到二百马甲兵和数十个奴才狼狈逃回海州的伊勒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快骑飞报辽阳和盖州,祈求援兵。然后就下令周遭农庄的包衣阿哈们进城,调集全部的男丁壮女,准备守城。可明军来的也太快了。 橘红色的爆炎之中,海州城的大门‘飞灰湮灭’。郑芝龙也是一样的招数,也是管用就好! 这样他才能将功赎罪啊。 “冲啊……”甘辉拔刀挑起,城门以开,夺城之战铁人军当仁不让! 伊勒慎肯定已经派人向辽阳、盖州报信了。而他是没本事窥视辽阳,然而,盖州呢? 城内的鞑子,老的小的全都召集来,还能有一二百人呢,加上逃回去的三百骑,还有城内的包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对自己手中的精锐是一百个宝贝。 前者是劲锐勇猛,猛打猛冲,城门洞开,立刻就做水涌一样杀入了进去。 他们先已分兵部守四城,城头上也有一干兵将在,纵然被外头的枪炮压得抬不起头来,也不敢下城去躲避。如是,城墙内里的兵铺中却没几个丁勇。 大军涌入城去,休说别个,只就是伊勒慎本人在回过神来后都心若死灰。 守军受到的削弱光环有多么巨大,进攻一方的士兵所受到的增幅光环就也有多么巨大。 “报!”甘平冲上了海州东门城头,“禀大帅,鞑虏残兵或是逃散,或尽退入城守府。” 虽然他在那条活路的尽头埋伏的有兵马,但饮鸩止渴的道理虽然谁都懂,可到了要渴死的时候不还是把鸩酒当救命水喝么? “再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动作加快,一应俘获以人为主,连同浮财兵甲走水路运回牛庄。建虏援军已经不远了。” 从昨日牛庄一战后,他立刻派甘辉领兵沿着海城河直抵海州城。 眼下这条海城河虽只是太子河之支流,江面也有十几丈见宽,就是水浅,大船是不能走的,小船却是可以。只是这辽河沿途的船只实在不多,不然郑芝龙就直接乘船杀来海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