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哦。”他这样说。
你觉得自己好像是点了点头,但目前委实不太能确定。
可睁不开眼也能清晰感知到,混合心跳纠缠脉搏,声源离的极近。斟酌措辞时的吞咽滞涩,句间中顿时的轻声咬字,语尾黏连时的柔软气音,鲜明到简直要就这样刻进人生命里。
那些密不可宣的细节像流水里荧亮亮的白沙,带着质感沉降积迭,飘摇摇的落进内里最深最暖处。被血液温热被内脏包裹被引去至暗的子藏菱齿宫,直到激起静海里的汹涌春潮。
而那些流转不休冰凉凉的水也自有其去处。蓦的便长出鳞甲曳尾和腮,仅凭一呼一吸,就足以让人把想要的通通留下,不喜欢的尽数排光。
比如舌尖轻点上颚时,那声透进心房室结里的“ね”,就要好好留在那;
比如“我说呐,老子是带你去喝了杯酒,可没给你下药吧小朋友。能不能表现的正常一点,真的已经超困扰了”,这整句话,绝对就直接全部丢出去吧。
能成功“表现的正常一点”,大概是一刻钟后的事。从自身体感上出发,晕晕沉沉闭眼睁眼只一刹那;从脑子刚清亮点就瞥见的一张脸分析,十五分估计的过于保守了。
见过同伴濒死的脸,见过诅咒师扭曲的脸,甚至连人样都没有的咒灵丑脸都没少见了。此时依然可以自信坦言,眼前这张毁天灭地铁青着的漂亮脸,绝对是你有生之年见过治安最差的。
津津额角绷的全是青筋,紧抿的唇线下后槽牙都咬的吱吱响,嘴角再垮一点绝对就垂到你脸上了。
下意识倒抽口气,你缩着脖子把头往人身上藏。
“既然醒了就快起来,不许枕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