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进入研究法器的状态,龙子伏就忘记了所有的事,全副身心都专注于离地散元索本身,而对这根索子的“前世今生”不再挂怀。
又或者是金娘那句“人仇与器物何干”,说到了龙子伏的心坎上,总之他是再也不提销毁离地散元索的事了。
“小楼,你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天蚕丝和金线蛛丝本身极细,且都无色,像这样一根索,至少是上百根丝炼制出来的,不,三百根以上!这就是至少要消耗三十只天蚕和金线蛛了,极其难得。”
“还真是如龙师所言,完全看不出来,就算是您告诉我这是天蚕丝和金线蛛丝,也还是看不出来。这色泽……”
“是炼制紧密到了极致产生的色泽,当然,应该也添加了几种材料,但这几种材料不好,而且炼制的手法也不对。”
“不对么?晚辈觉得这索子效能还可以,基本上,炼气以下无敌了,见谁捆谁……”
“那是因为这件法器符文很厉害,而且还有天蚕丝和金线蛛丝的缘故……这么说吧,炼制这件法器的人,对炼器一知半解,偶然得了这套符文和材料,就比照着自己炼,可惜手法生涩,他后面添加的几种辅料也不行,就出来个这种东西,当真是可惜了!这套符文是真的深奥,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上古北山流的器符……”
“北山流?”
“对,上古炼器分北山、南山和西水三大流派,北山流讲究以千钧之力压制,所谓重若千山,一针承之;南山则不重山势,更讲究山火,以火融万器;西水很玄妙,早已失传,只知道这一派是在水中炼器,讲究水塑万物之形,具体方法,早已失传。所以现今的炼器之法,主要传自南山流,由山火演变为地火,这是山水地势与上古相比,变化极大的缘故。”
“这是北山流的法器?”
“对!北山流虽然没有失传,却早就凋零了,鲜少有什么知名的炼器师,老夫以前曾经四处奔波,拜访北山流器师,却都是些不成器的,拿出来的器符和道法,也粗浅得紧,没什么玄奥之处。老夫曾经以为,所谓北山流,不过是后人生拉硬拽出来,与南山流和西水流凑数的,今日见了你这索,才知这北山流是真可以为一大流派,并非浪得虚名,哈哈!”
见他开怀大笑,刘小楼也很替他高兴,将索子凑到眼前,仔细观瞧,想看看这符文是什么样子——他以前还真没见这索子上刻有符文。
现在嘛………依然看不出来……
转来转去看不出来,于是向龙子伏请教:“龙师,晚辈虽然没有学过炼器,却也是个阵法师,粗通炼制阵盘,我们炼制阵盘时,也要蚀刻符文,可这索子……恕晚辈眼拙,您说这索子上的器符深奥,应该怎么看呢?”
“啊……所以说这是北山流的精品,唔,被炼坏了的精品啊!你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被如山之力压制过了,都被压进内部纹路之中,需要用火来看,走走走……”
金娘见他拽着刘小楼就要去地火石洞,无奈道:“小楼是贵客,老爷能不能先等人家吃完饭?”
龙子伏拍了拍头:“哎呀呀,金娘说得是……小楼快吃……”
说着,就给刘小楼布菜:“来来来,这是金娘做的笋尖腊肉,很好吃,多吃些……这个煎蛋也好吃,是金娘在山腰那里放养的鸭子所下……还有这個蕨菜……小楼快吃啊,吃快,很好吃的,快!还喝酒吗?好,碰一杯,干了,快!少喝点吧……”
“老爷……”
“哎呀呀,小楼你年轻人怎么…老夫年轻时候,干一碗饭用不了三口……”
“吃完了,龙师,吃完……了……唔,饱了,真饱了……好好好……走走走……”
“老爷!”
被龙子伏拽着去了后面的石窟,向着地下拐了几个弯,眼前露出一方天然石厅,约莫半亩地大小,靠左手边有根从上而下生长的石笋,一滴滴流淌着石乳,落在地面上,生长出一根对应的石笋。
地面这根石笋的笋口处大约开了个三寸方圆的口子,口子直接通着小雨山地心,从地心深处窜出来的火苗通过这个口子来到地面上,将上方滴下来的石乳化为白雾,蒸腾得整个石洞里都是过膝的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