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停了许多辆大巴。人要是走进了还能闻到尾气。 她讨厌坐大巴，因为她晕车。哪怕是坐自家车，她也会要求开窗通风，车内还不允许喷香水。 “为什么学校来了这么多车？” 她也同样讨厌香水味，无论它的价格昂贵与否，可以闻一点，但不允许自己长时间待在那样的环境。 竹羽椿不介意别人说她矫情。她甚至建议，喷香水和抽香烟的人同罪。虽然她仅限于幻想。 她平时不怎么用，可能是喷厕所的时候被白颜看见了。 六年级的时候她因为讨厌香水味，误以为是鲜花提炼出来的味道，还谎称过自己花粉过敏。 “爽死他们了。”竹羽椿说。 “我记忆里……全体出游只有清明节去施耐恩公园扫墓。”林付星回忆道。 “别提那次。”竹羽椿沉封的记忆被林付星唤醒了。 好像那天的呼吸也像现在这样急促。 校服重工又笨重，竹羽椿穿着嫌热，拉开衣链子嫌冷。冷风掠在脖颈上还有些寒冷。 竹羽椿在一群撑着伞的人群中和他同样也在寻找她的目光对上，两个人找到了彼此。她不知道柏预沅有没有发现她，她只是看了一样就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林付星问她为什么不像别的情侣那样，中午一起吃饭。竹羽椿说她有自己的社交圈，中午想和朋友一起吃。 林付星问她为什么柏预沅不和她在一个食堂吃饭，座位靠近点不就好了，竹羽椿也不是没想过，但每次都这样她又嫌麻烦。 她们徒步走到目的地，风大还下雨，她们头发都湿了。林付星一路上都在骂年级组。 竹羽椿想上车，前面的女生刚好喷了香水，再加上车内的汽油味，于是她放弃了。 她们就目送着公交车里的茱翼和殷智离开。 到她们自由活动去博物馆参观的时候，竹羽椿一进门就看到柏预沅和他的朋友带了个口罩站在门内。 林付星问她去不去，还是和她一起逛。 变相地放了柏预沅的鸽子。也是唯一一次。 这件事让竹羽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很蠢。 刚开始学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心里又期待她主动和自己搭话，结果两个人就这样持续到分手。还是竹羽椿提的。竹羽椿觉得谈恋爱没意思。学长也正有此意，虽然和她聊天很有趣，但她太不主动了。 自然连手都没牵过。 竹羽椿觉得她不适合谈恋爱。第一段恋情结束，她连那个学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第二段恋爱，她和表现还是和第一次没差。 虽然他们是走了九十九步，难道最后一步不应该也是他们做吗？ 竹羽椿曾对他说过：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喜欢的人。 其实学长喜欢她也是一次巧合。 哪知老师不在办公室，回去的时候路过学长的班级，她的同学一看，老师就在里面给他们上课。 “报告。” 一见钟情。 “聊到我做什么？”竹羽椿问。 “有病。” 虽然清明扫墓那次两个人没“约会”，但事后，竹羽椿也尽量克服接触恐惧，努力去学。 她是柏预沅的初恋。 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新手，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学会去表现爱。 这也是为什么她遗憾，两个人没亲过嘴。 他是竹羽椿同学的老同学。竹羽椿和她同学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他。她同学和他打招呼，他转过头，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这件事在二班疯传。说是一个强化班的女生喜欢柏预沅。 “谁传的？没有的事。”竹羽椿否认。 “可整个五楼都知道了！他们都在传！”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了。 分手后，她一直在怀疑，怀疑这份感情是不是他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她就觉得柏预沅在装。 谪仙般的疏离感还在，但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显然不是那么浓烈。 她讨厌恋爱时的自己，比讨厌柏预沅还要讨厌。 一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她已经期待换座位了。 “啊啊啊，我也想出去玩。” “还有运动会也没我们的份！” “竹羽椿。”柏预沅突然喊了下她的名字，她的心被羽毛轻扫了一下，她半撑起眼皮看他。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早上她想起那段记忆现在还久久不能恢复平静，现在不想搭理他。 “别狗叫。我不可能给你写过。” “抱歉，我昨晚才看到，以前没下载过这个软件。” 她想起来了。 高二期末考试的时候，qq邮箱刚好举办了一个时间胶囊的活动，她给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发了邮件。她知道大部分人都不看邮箱，她就是单纯写着玩的。 她把柏预沅的联系方式删了。 想着他肯定不看邮箱，所以鬼斧神差地给他也发了一个。 难道……她那天求复合了？或者悉数他的不主动？ 难道她和他表白了？ “我发了什么？” “你说：‘祝柏预沅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