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也许更像年长者。程夏把脸缩进高领毛衣里,她仿佛得到了安全感。 他从未在她面前全身0露过,即使她身上每一处他都了解。因为她是需要照顾的病人,而他不是。 “什么梦?” 程星心里咯噔一跳,愣了一瞬才道:“梦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救别人。” “这只能是个假设。”程星顿了顿,“你是活着的,我自然是要珍惜活着的人。” 总是有人问他有无成家,听到他单身后又总是热衷于给他介绍对象。每次拒绝,对方都会惊异地认为他也许是不婚主义或者是出于别的不太好说的原因,而他通常也默许这些标签贴在他身上。 今天他从外地回来,下了地铁后,穿过高架桥,穿过林荫道,穿过十字路口和大街小巷,路过实验小学,路过绿海广场,路过大排档和小吃街。 他已经很久很久好多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肩并肩走在路上了,那个时候他才上大学,还会指着小吃摊对妈妈说“我想吃这个”,妈妈就会掏出钱包买下。 烟火的味道和人群的气息包裹着他,程星拖着行李箱,只是个过客。他继续往里走,转弯,租的房子就在里面。随着他进入巷道,身后的世界就像彩se琉璃一样碎掉,他被迫朝前走,这是一条黑暗cha0sh狭窄蔽塞的路,看不到出口和光。 他不知道这条路他还能背着她走多久。如果某一天,他也不行了,那么他一定会,杀了她,再自杀。 “怎么了,还没睡?” 可他当时说就说了,只是随意的b喻,能有什么意思呢,反过来想,她为什么要问他呢? “你也该累了,关灯吧。”她缩进被子里。 “我也做了一个梦。我不是很想回想,但是还是忍不住。” “你坐在高墙上,低头看我。”程星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描述,思绪飘到遥远的天边。 一边回忆,他的心脏一边跳动,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最后如同打鼓。仿佛下一秒,程夏就会在耳边说: 这两天程星总是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个梦,刻意去遗忘。但他知道他一直回避的,其实根本不是梦里他对姐姐si亡的淡漠,而是画面最后,高墙之上的姐姐。 直到今天,他回来见到了梦里的主人公,那个画面如同魔咒,无法避免地又从脑海深处跳出。 “听起来是很奇怪又很美的梦——程星,风景好美呀。”程夏因他的描述轻轻笑出声,她莫名觉得开心。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什么?” “我,我只是感觉你那蛮不讲理的表现的确像……”程星一时语塞,自己真的只是毫无想法地顺口说出来的吗?还是出于某种无法言说又难以缕清的东西? 突然一个温软的东西贴在她嘴唇上。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程星立刻离开她的嘴巴,起身双臂支撑在她身侧。他盯着她的脸,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早就知晓她身t的每一寸。 她早已熟悉他的声音,但每一次都觉得悦耳,b如现在。 剩下的话被堵在吻中。b起刚才那个,这次更加深沉强烈且长久。带着浓郁的q1ngyu。 他的“绿洲”就是程夏,她仅仅只是坐在高处回头望他一眼,他这么多年用来堵住潜意识的层层堆叠的砖块,就彻底坍塌。 “姐姐。”程星喊程夏,然后抱住她。 “姐姐。”他再次呼唤她,好像在呼唤梦中那个遥远的意象,又仿佛在强调什么。 接着,程星起床去了卫生间。等了一段时间后,他回来了。 注:骨科,微rnv男主人设参考原作《我不受欢迎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非代表本人观点 智贵从学校回来,经过足球队训练的他满身cha0sh。从智子身边经过时,听到她嫌弃的声音:“要立刻去洗澡。” “让你给我带的曲奇饼g呢?” 智子显然不高兴了,却又想到什么得意地大笑:“所以我去吃你的冰淇淋。” 不久他从浴室出来,面sey沉地瞪向正挖着他冰淇淋的罪魁祸首。“下次别想着 见智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面se不善地上楼。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晚上进你房间唠叨一小时吗?”智子冷哼,“再说,是你在装,如果不想让我进来,你就该锁上门,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个习惯。” 是的,明天他就要锁门,只是现在也完全可以轰她出去,他却没有说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冷冷道。 智贵非常厌烦恼火,他没有回答,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智子撇撇嘴,突然心情就沉郁下来,像夏季的沉重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直直坠下。 “你当然不会在乎,谁都不会在乎自己已经拥有的,只有缺乏的才会在乎。”智子恹恹道,“如果你像我一样,你就不会这么想。” “你只是享受被追捧的感觉,不代表你就会喜欢恋ai。” “你就不想知道我得到后会不会就不在乎吗?”智子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智子并不是毫无缘由地冒出这句话,只是前面的联想她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这么想太过贪婪,那么只要得到一件东西她就极度满足了。不过这样东西似乎不b受欢迎这件事更容易获得。 而且我不会在得到后不在乎,一直都以来极其渴望的东西,又怎么会舍得厌弃呢。智子默默地想,第一次这么早就离开了弟弟的卧室。 他并没有锁门,又一次的。智子不由得猜想:他潜意识里其实想让我进去吗? 过了一会儿,不见智子出声,智贵乜斜了她一眼问道:“有事么,不要这样盯着我。” 智贵感到惊悚,一言难尽地盯着她:“你又发什么疯,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吗?” “这没什么可思考的。”智贵扯起一抹讽笑,“因为愚蠢,也因为不可能。” 他果然是厌恶自己的。她毫无希望。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她做了最后的试探:“不过你说的不可能是指哪一种?是主观讨厌还是因为外在原因?” “你想要的回答是第二个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那就选你喜欢的那个。”他说着,语气竟然柔和了下来。 “既然得到想要的回答,那就离开。”智贵赶她出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智子离开了,智贵深深叹口气躺倒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 大脑像录像带一样反复回放这一信息。 ——因为我喜欢她。 可是它自童年起就萦绕心头,他一边把她看作姐姐,一边又看作别的什么身份。与她交流的每个举动都是在这个模棱两可的含糊的情愫中进行的。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厌恶,却又无法驱除这个超越亲情的情绪。 该si,他暗暗咒骂一句,把手掌变成拳头缓慢而沉痛地抵在自己面颊上。 得到了并非否认的回答,这让智子接下来的几天都心情愉悦,在学校独来独往形单影只时,也不再盯着那些花枝招展的b1a0子而心情郁郁。 “你问了么。”小g0ng山板着脸来到她跟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盯着她。 见她一脸茫然和尴尬,小g0ng山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没有,等了你两天了。” 小g0ng山没再说话,两人默默无言吃完盘里的食物。 “你喜欢什么颜se?”吃完晚饭,她果然又来了。 “我在问你。” “你不知道我都是过会儿再写吗?” “没关系,我可以看着你做。”智子直接仰躺在弟弟床上。 果不其然,在他算数学题的时候,耳边尽是她的聒噪。要的废话,从她对草莓味甜食的喜ai到对校园里那些痴nv的鄙夷再到对ai情的幻想憧憬——全都毫无意义,以至于后面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再听,直到一句话突然冒出,像一枚鱼雷掉进平静的湖面把他炸得耳鸣眼花。 他简直要疯掉,他b说出这些话的当事人还要难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愚蠢恶心的?连男朋友都没有,这种东西她难道是去刻意了解的吗? 又ga0砸了。 而她只是把一直以来的yy转变成另一个形式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