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瑜呼吸出一口气,心里第一百零八遍地后悔着今天为什么要答应盛以蘅无理取闹的要求。她不禁闭了闭眼,再次在心里坚定了以后一定要和盛以蘅断绝来往的决定。如果自己今天不曾因为礼数和面子答应盛以蘅,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自己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谈婳落入别的Alpha的怀抱里,和别的Alpha亲密无间地相拥着——不能再回忆了。郑瑾瑜倏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光。现在该去找谈婳了。谈婳起先有些惴惴不安,不过等着等着,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郑瑾瑜也依旧没有出现,她略微有点紧绷和不安的神经就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她们两个在上面做什么?”谈婳疑惑地靠在沙发上支着脸颊,问系统道:“背着我打架么?”谈婳眨了眨眼睫毛,扇子似得形状在白皙的皮肤上投落一片形状漂亮的阴影,“还是……”她倏地一下撑起了身体站了起来,来回反复地在房间里踱步着,同时口中自言自语着:“她们两个都喝了酒,并且还喝了不少的酒,你说她们会不会——”“不会。”系统忍无可忍,斩钉截铁地否定道,“郑瑾瑜现在只是在单方面安抚发酒疯的盛以蘅而已。”“哦……”谈婳拉长了语调,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这样啊。”她撇了撇嘴,又缓慢地坐了回去,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麻木地刷着网络上的各种热门视频。气氛一下变得沉静,周围很安静,偶尔有两声虫鸣。皎洁的月光如丝绸般倾泻下来,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玻璃洒落了一地的光芒。谈婳的身影被笼罩,又黑又直的长发将一泻千里的月华分割成细碎的光芒,照射得Omega如珍珠一般温柔圆润。郑瑾瑜很少见到谈婳这般的一面。安安静静地,像个精致的玩偶似的,不会作出那般令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也不会说出令她那般心脏绞痛的,带刺的话语。此刻的她美好得,郑瑾瑜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生怕惊扰到了对方。谈婳并没有察觉到郑瑾瑜的出现,她慵慵懒懒地蜷缩在沙发里,气质缱绻,安静得像一幅画。郑瑾瑜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幕,只恨不得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没有他人烦不胜烦的叨扰,没有相互之间怨气深重的指责,这一刻有的只是属于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世界。和平且美好。但这样温馨的画面到底被打破。谈婳经系统的提醒后注意到了郑瑾瑜的出现,她霎时间撑起了身体,腿斜放着坐好,在月光下有些浅的瞳孔静静地看向郑瑾瑜,试探地抬了一下手,比了个打招呼的姿势,“嗨?”郑瑾瑜颔首,挪动脚步向对方靠近。谈婳赶紧抬腿落地,穿好拖鞋站起身,“你忙完了?”她故作茫然地开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都快一个小时了。”郑瑾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面对的一切,最后决定用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喝醉的人难免有些不安分。”她要这么说的话,谈婳顿时就理解了,“原来盛总酒量这么差。”谈婳假装感叹了一下,然后说:“以后喝酒还是不要带上她了。”显眼包。谈婳不过随口一句感慨,可落进压抑了一整夜的女人的耳朵里,却瞬时间就变了一种意味:“你就这么关心她?”“啊?”谈婳堂皇,什么?“她不过才喝醉一回,你就开始心疼她了。”郑瑾瑜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眉眼间的笑容很淡,甚至可以用没有温度来形容。郑瑾瑜感觉到自己胸口不受控制地浮现起丝丝嫉妒与痛处,“你才和她认识了多久。”就已经这般担心她再次喝醉,伤到了身体。Alpha的语气显然十分不对劲,谈婳警惕地,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步,“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郑总。”她像个只被设定了基础程序的人工智能一样,满眼都写着不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谈婳皱眉,“不论是盛总,还是你,你们喝多了,喝醉了,我都会很担心的。”“而且无论我与盛总认识了多久,当初伸手将我从差点流落街头的窘迫境地里拯救出来的人是她,这件事都不可否认。”“她是我的恩人。”Omega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坚定无比,郑瑾瑜脸色微白。对方忽然提起这件事……是不是在控诉自己当初的冷漠与无情?离婚后,她一个人无家可归,又失去了自己的庇佑,只能艰辛求活着,而彼时春风得意的自己却对她的处境冷眼旁观,无动于衷。谈婳大概是还在怨恨自己吧,郑瑾瑜心口微微绞痛起来。她不免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注视着谈婳防备的模样,她辩解的话一时间又忽然说不出口了。郑瑾瑜知道曾经的自己很混账,所以她也躺平任由谈婳指责控诉自己。可是,刚刚对方和盛以蘅之间亲密的举动依旧令她难以忽略。甚至在这样一番坦然承认了自己曾经的不好以后,脑海里某一根始终紧绷的神经反倒如同断了的弦一样,好似一根催化剂般,叫她心底嫉妒的情绪越发狂野生长。她自暴自弃了,她躺平任嘲,所以心底某些曾经隐忍的,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尽数倾泻而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