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问这话，眼睛却时不时地向后瞟，似乎想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年末关头，这个时候了，流窜的商人也大多年末歇息了，他这赶车出城的生意也越发冷清了。 更想不到的事，她要去的地方，竟然是落月河对面的虞城… 上回他也是到虞城，都没接近，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那巡回守城的士兵给骂着踹了回来，这身后的姑娘还巴巴得非要去，怕不是脑子不好使罢？ 车里的姑娘音色淡淡，这样冷的天气，却还显出一股少有的从容，甚至隐约还听出点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姑娘，似乎不像是凡人。 至于这姑娘去虞城的目的么… “蹬蹬蹬蹬”，马蹄声踩在地上哒哒脆响，林若雪坐在车里，看着两侧房屋的影子越来约依稀，知道自己离虞城不远了。。 她此番偷来虞城，自是不能像任何人说起。走时只匆匆留了信在桌上，谎称春雪铺子里有账目不清，自己需驻店三日理清账目，大家无需寻她。 在她的胡乱的思绪中，马车停了下来。 徐大掀起车帘，在她脚下放了个马凳。 冬日里的落月河已经早早结上了冰，昔日里船只交错的河面此时荒无人迹。河对面远远立着的，便是灰石堆砌的城楼和赤红色的城门，城门上的门匾写着两个墨黑的大字： “多谢老板，有劳了。” “多谢姑娘。”他点头哈腰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出手却这样大方，他原本想再多寒暄几句，可是远远地就瞧见了河对面城楼上拿着长矛走来走去的士兵。 也没等林若雪还礼，跳上车沿猛得一扬鞭，连人带马匆忙而去，没多久，就跑得林若雪视野中只剩下一个点… 但也实在懒得计较，她卸下一直系在发顶的头巾，背上两个小包袱，向河对面的虞城城楼走去。 只是林若雪是要走在这冰面上的…… 就是说，林若雪气喘微微地望着这半透明的冰面。 林若雪望着河面和河对岸并不算远的虞城，陷入了沉思。 算了，毕竟——来都来了。 她在内心呵呵一笑，这货最好是真的断了手，不然白白地跑她梦里面吓唬自己，江淮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她此时倒是无负重一身轻，踮起脚尖，又小心翼翼试探般的踩了一下冰面，好险好险，好像并没有掉下去，冰面不算太厚也不算太薄，似乎是刚刚好好能承担自己的重量。 一步步走到河中央竟然也安然无事。林若雪万幸地长舒了一大口气，自己真是天选之人！